從那以後,江每次換藥都很安靜,全程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江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一直安他,還想了很多能緩解疼痛的辦法。
“姐,我……我真的不疼,你別、別太擔心。”江咬著牙,笑著麵對,“我、我很快就會好了。”
江落眼眶微紅,點頭:“好、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江落重新調整了心,把所有的力都放在照顧江上。
傅紀行請來負責這次火災賠償訴訟律師,也基本掌握了相關證據,也過來醫院親自跟江落涉,詢問火災當時的況。
雖然回憶很痛苦,但江落還是忍著難,一一跟律師說了。
他們沒有任何積蓄,而江上的傷,需要很長的治療時間,治療也需要很多錢,所以這次的賠償款是緩解江醫藥費的唯一救命稻草。
“江小姐放心,我也會盡全力幫你打贏這場司。”
“謝謝。”
白律師走出病房,看到男人正站在門口,步伐一頓。
“白律師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走廊拐角才停下。
白律師主跟他匯報訴訟進度,末了道:“老傅,這位小姑娘是你什麽人?我看你對上心的。”
白律師跟傅紀行也認識多年了。但他從來沒見過傅紀行對一個人這麽上心,放著學校的課不上,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守著這姐弟倆。
“很在乎的人。”
白律師哦了一聲,一臉了然:“很意外。”
傅紀行看了他一眼,手了眉心,道:“這場司很重要,務必要打贏。”
“那肯定的,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白律師笑了笑,看他一臉疲倦,有些擔心,“傅紀行,你幾天沒睡了?”
“四天了。”
“……”
白律師靠了一句:“傅紀行,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這麽多天不睡你還能扛得住,我也是佩服你的!你趕回去補覺!別那姐弟倆都好了,你卻倒下了!”
傅紀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認真:“老白,這次真的拜托你了。”
——
因傅紀行來立川城太過匆忙,隻是電話裏向學校請了幾天假,連續請了好幾次,最後校長親自打電話過來,求他立刻回校。
無奈他隻能先回去。
江落知道他為了陪自己,學校的課已經耽誤很久了。江落也擔心因為自己,讓他工作到影響,便立刻他先回去一趟。
傅紀行的腦袋,道:“好,小叔先回去重新請長假,再過來這邊看你和小。”
“傅紀行,校長很看重你,你忙完學校的事,有空再來,別讓校長和一直等你的學生失。”
“他們確實重要,”傅紀行微微彎腰,視線與平視,“但遠不及你。”
江落一愣:“什麽?”
傅紀行腰板直,拍了拍的頭發:“記得等小叔,小這邊有什麽急事理不了的,記得給小叔打電話,知道了沒?”
江落仰頭看了看他,點頭:“好。”
——
傅紀行回南臨城了,回去之前他還特意叮囑祁嘉遠和朵荔照顧好他們。
傅紀行回去後,江落頓時覺冷清了好多。
今天正在嚐試給江大局部換藥,大門卻被人推開,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走進來,看到他們,眼眶瞬間紅了:“落落,小!”
姐弟倆齊齊抬頭看去:“舅舅?”
江落沒想到舅舅會來這裏看他們。
“你們小區的火災,我在新聞已經看到了,這人前一秒才好端端的,怎麽下一秒就沒了呢?”路飛平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在新聞上看到姐和姐夫的名字,我還不敢相信,直到看到他們的照片,我才知道,他們已經走了。”
“他們都走了,隻留下你們兩個可憐的孩子,這讓人怎麽放心呢?”
見他哭得很難,江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舅舅,您別哭,現在小況比最開始好很多了,您不用擔心。”
江落小時候經常跟爸媽去過路飛平家裏玩,他們一家子也很熱,每次他們回去後,都會給他們塞好多土特產,舅舅還說媽媽嫁給爸爸後,過好日子後別忘了他們這一家子。
每每這個時候,江爸都會笑著說會的會的。江爸知道舅舅一家家境不太好,平時偶爾也會給他們一點錢。
後來隨著舅舅做生意賺了不錢,他們的家境才逐漸好起來。
“姐夫在這邊也沒什麽親人,就隻有你們姐弟倆互相照顧,這讓舅舅怎麽放心你們在這呢?”路飛平想到這可憐的兩個孩子,就滿臉心疼,“落落,既然姐和姐夫已經不在了,要不你和小跟舅舅走吧,舅舅那邊正好有治療皮燒傷的最好醫院,你們跟舅舅回去,這樣舅舅和舅媽也能方便照顧你們姐弟倆,你覺得呢?”
“可是這樣會很麻煩你們。”
“嗐,一家人還說什麽麻煩?舅舅隻有你們這兩個最親的親人了。如今姐和姐夫已走,我們照顧你是應該的。”路飛平歎了一口氣,“世事無常,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但既然發生了,舅舅作為你媽媽的親弟弟,理應幫忙照顧剩下的兩個孩子。”
“落落,舅舅知道,今天過來找你,確實有點突然。不過你不用急,舅舅給你幾天時間,你考慮好了再決定要不要跟舅舅一起走。”
江落通過窗戶看了看病床上的年,點頭:“好,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
路飛平在醫院待了一下午,一直幫忙照顧江,還陪他們說說話。
江落第一次在大火後,覺到一親人的溫暖。
路飛平說的沒錯,姥姥和姥爺已經去世多年,現在和江,就真的剩下舅舅這一個親人了。
更何況,路飛平所在的城市,確實有一個專治療燒傷的醫院,遠比他們在立川城這邊接治療好得多。
江的傷勢好了一些後,就要考慮植皮問題,很多相關治療問題,立川城這邊的仁心醫院水平還達不到。
傅紀行回來立川城時,已經是淩晨一點。
他推開江落所住的房間,看著孩蜷著,正側躺在床上睡著。
傅紀行擔心打擾到,不敢過去,隻能悄悄地把背包放到一旁的長椅上做靠枕躺下。
江落後半夜主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突然回來、悄悄躺在長椅上睡覺的男人,腦子還懵了一下。
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傅紀行回來了。
生怕吵醒他,便輕手輕腳地下床,走過去,在長椅邊蹲下。
近距離凝視他的眉眼。
窗外的月灑進來,在他起伏的膛上落下一塊明亮的線。
江落清楚地看到男人那雙眼睛下的黑影。
這段時間傅紀行為他們的事跑上跑下,還擔心時常大半夜被噩夢驚醒,一直都不敢深睡,一直守著。
江落覺得自己很累,可等可以停下來口氣時,回頭才發現,有那麽一個人一直守在的後,在快走不下去,筋疲力盡要倒下去的時候,出手抵住的後背,告訴,還有他在。
不是一個人。
一直都不是。
江落下意識出手他的臉頰,本以為會驚醒他,沒想到傅紀行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太累了。
遠比還要累上好幾倍。
激、心疼、無數複雜的心在江落心裏織,不斷敲擊的心口。
江落定定地著他的臉,上半終於無法控製地前傾。
輕輕地在男人的臉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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