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薑婉趕調出了手機相冊裏的視頻又看了一遍。

現在幾乎可以篤定，公安局給打電話，就是和視頻裏的黑影有關。

又想起了那個司機師傅的話。

刑偵總隊……

把手機放進包裏，換了鞋匆匆出了門。

為了國慶閱兵儀式，保證空氣質量。

京市半個月前就開始實行車輛單雙號限行，時間是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

今天是奇數日期，張輕鴻送給薑婉的車尾號是8，不能上路。

今天陪陳紅產檢時開的是陳紅的車也是因為這個。

出了小區以後，薑婉就在手機上打了輛車。

在路邊等了二十幾分鍾，不見車來，覺得奇怪，於是點開了打車件，發現司機在一條窄路上停著。

剛想打電話問一下，手機上顯示車子又繼續開始行進了。

五分鍾以後，一輛出租車停到了的麵前。

薑婉打車習慣坐後排，拉開後車門，然後坐了上去。

車撲麵而來的濃烈香水味兒讓薑婉忍不住蹙眉，很見過出租車裏噴這種味道刺激的香水。

關上車門，向師傅報了手機尾號。

司機沒有說話，接單的手機在方向盤旁邊用一個支架撐著。

他按下了薑婉說的手機尾號，然後發了汽車。

薑婉坐的位置是副駕駛的後方，這個角度可以觀察到司機的側臉和大半邊。

有些奇怪，因為京市的出租車師傅一般都喜歡和乘客嘮嗑，而麵前的這個司機師傅，自從上車以後這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於是忍不住觀察起了這個司機。

三十多歲，留著寸頭，皮黝黑，從側邊看，鼻梁很，微微抿著。

他的肩膀很寬，背得筆直，上穿著件灰夾克衫，拉鏈敞著，裏麵是件黑背心。

他的很長，腳掌踩在離合上依舊覺十分地不開。

不開……

薑婉瞳孔驟。

考過駕照的人都知道上車要先調座椅，更不用說開出租車謀生的人。

這樣蜷著開一天的出租車，本不現實。

怎麽不把座椅往後調？怎麽會讓不開？

除非，這個人本就不是原本開車的人。

又想到這輛車剛才在窄路上停了一會兒。

一瞬間，薑的心像是掉進了深淵，被巨大的恐懼吞噬淹沒。

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了起來，握著手機的手心滿是冷汗。

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在過後視鏡觀察著。

於是故作鎮定，雙手捧著手機，兩隻拇指在屏幕上替按著，假意在和別人微信聊天。

實則是點開手機了撥號頁麵。

不聲地按下了三個數字。

然而，在即將撥打出去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兩眼發黑。

下一刻，就倒在了出租車的後座上。

……

落月酒吧

包間的燈晦暗曖昧，三名男人圍在矮茶幾前打撲克。

一把打完，洗牌的間隙，包廂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幾名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孩。

們都穿著落月酒吧的新主題製服，頭上帶著貓科的假耳，上半是豹紋吊帶背心，下半是與大齊平的豹紋短，後邊還延出一條茸茸的尾，。

正在洗牌的男人問道：“誰的？”

對麵的男人笑著說：“我的，看這裏今天的主題花哨，過來玩玩。”

說完他朝兩個姑娘招了招手，那兩名孩順勢就坐到了他邊。然後他又對其他兩名說道：“別愣著，給陸先生、陳先生倒酒。”

一名孩低著頭，到了陸懷啟麵前，正要彎腰倒酒的時候，陸懷啟皺眉說道：“行了，別倒了，離我遠點。”

周連吹了聲口哨，調侃道：“怎麽？出了趟任務回來就不近了？浪子回頭？”

陸懷啟罵道：“回你媽的頭，你他媽越來越傻了。”

“那幹什麽倒酒都不讓人家倒？”周連笑道。

陸懷啟邊發牌邊說道：“香水味兒太衝了。”

“以前也沒見你嫌棄過啊？”

陸懷啟沒有回答他，發完牌以後說道:“打完這把不打了。”

“要去找小婉？”陳允廷笑著說道：“你這剛來半個小時都不到，走什麽走，把小婉過來一起打兩把，反正周末，小婉又不上班。”

陸懷啟笑了起來，罵道：“來，你倆狗玩意兒都他媽得輸得抬不起頭。”

說著，他拿出了手機，給薑婉打了過去。

沒人接。

陸懷啟收了臉上的笑，皺起了眉。

周連說道：“可能這會兒正忙，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了。”

三人又打了會兒，到了陳雲廷洗牌的時候，陸懷啟再次拿出手機打了一遍。

手機裏傳出了悉的客服的播報聲。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陳雲廷疑道：“小婉平時接電話快的，今個怎麽還關機了？”

“可能是沒電了。”周連道。

陸懷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倆繼續，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拎著車鑰匙離開了包廂。

陸懷啟走後，陳雲廷把撲克撂到了桌子上，笑道：“得，又一個過關的。”

周連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疑道：“小婉平時確實不會關機，就算是在忙，也會回個微信說一聲，今天怎麽回事？”

……

陸懷啟從落月出來以後，直接開車去了薑婉住的小區。

他比誰都清楚，周末晚上，薑婉除了忙律所那點屁事本不會幹別的。

手機沒電更是不可能，就算核電站炸了的手機都不會因為沒電關機。

把車停到路邊以後，他就下車進了小區。

薑婉租住的是個幾十年的老小區，道路兩邊的路燈昏黃發暗，橢圓形的燈罩部堆積了一層黑蟲子的，燈罩外邊還不停有新的飛蟲圍著源來回撞。

陸懷啟走到了薑婉住的單元樓下，看了眼附近停車位上的一輛SUV，然後上了樓。

樓道的聲控燈被他的腳步聲發，亮了起來。

他拐出了樓梯間，一眼看見了蹲在薑婉家門前煙的一名男人。

“顧潯？”

看清了男人的臉以後，陸懷啟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不好的預。

“你他媽的不去查你那破案，在這兒幹什麽？”

顧潯也看見了陸懷啟，他眼裏首先是震驚，接著就是疑，想不明白這太子爺怎麽會在這裏。

他上前遞了煙，“您怎麽會在這裏？”

陸懷啟心裏煩燥，沒接他的煙，而是問道:“樓下車是你的？”

“局裏的。”

“你在這兒幹什麽？”陸懷啟問道。

顧潯麵有些為難，猶豫道：“這個……這個不方……”

陸懷啟不耐煩地打斷他，“趕說，你們刑偵隊不就那點屁事兒，搞得跟什麽國家機一樣。”

顧潯道：“就是我們今天下午查到有個律師十五號那天去了榭庭國際那爛尾樓，想問問況，打了電話過去，接是接了，就是人一直沒到局裏去，我是來家看看什麽況。”

榭庭國際

想到那天在茶室陳雲廷說的話，又想到薑婉在碧水山莊時看的建築工地視頻，陸懷啟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監控調了嗎？”他問道。

“調了，看見上了輛出租車，出了長安區以後就找不到那輛車了。”

陸懷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語氣寒若冰霜，“把門開了。”

“啊？我沒鑰……”

顧潯的話沒說完，樓道就發出一聲巨響，連樓梯間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他看著直接被麵前這個男人踹開的門，背後出了一冷汗。

“進去查。”陸懷啟冷著臉命令道。

巨大的迫讓顧潯有些不過氣來，他張道：“擅闖民宅……這不好吧，我沒手續，也不好搜查。”

陸懷啟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像是住著毒蛇，他鷙地看著顧潯，惡狠狠地說道：“顧潯，你最好趕給我找到，要是出了事，你們整個市公安都他媽別想給老子好過。”

顧潯不敢惹他，抹了把額頭冷汗，開始查看薑婉屋的東西。

他首先就是翻看了的書桌。

桌麵上擺著許多專業書籍和法條，除此之外就是一臺工作用的筆記本電腦。

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顧隊，我們找到了華律所的主任，他前段時間接了榭庭國際那片地轉讓合同糾紛的案子，他說安排過薑婉去過那邊拍照取證。”

顧潯趕問道:“拍的照還有嗎？”

“那個律所主任說周五剛把拍照的那個手機給市中院。”

“你明天聯係法院的人，看看能不能把那手機調出來。”

陸懷啟聞言，怒道:“明天人都他媽的涼了。”

“可是這會兒法院也不上班……”

陸懷啟黑著臉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麵很快就接通了。

“您有什麽事嗎？”

陸懷啟說道:“周五，榭庭國際爛尾樓那個案子，有律師過去一個手機，讓你們的人找找，一會兒公安的人去拿。”

“好……好我馬上安排。”

陸懷啟掛了電話以後，顧潯趕又給隊友發了消息。

做完這些，他打開了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想要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電腦設了碼，他又合了上去，打算帶回隊裏讓技人員破譯一下。

陸懷啟看他又關上電腦，不耐煩地把他拉開，自己又把電腦打開了。

“您知道碼？”顧潯問道。

陸懷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薑婉的手機鎖屏碼。

以薑婉那古板正經的格，八所有碼都是一個數。

他手指在鍵盤上按下了幾個數字。

下一秒，屏幕轉換了電腦桌麵。

薑婉的電腦桌麵上都是各種文件夾，每一個文件夾的名稱都和律所的工作容相關。

顧潯一眼掃過去，注意到了一個特殊的文件夾。

名稱做“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