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薑婉醒過來的時候，邊已經沒有人了。

把手放到了旁的空位上，掌心不到一殘餘的溫熱，說明他是半夜走的。

霎時間，巨大的失落湧般向襲來，淹得有些不能呼吸。

拿出手機，打開D音的收藏夾，想要再看一遍那個0813的視頻剪輯。

視頻被下架了。

在搜索欄反複輸著0813相關的一切。

幹幹淨淨，找不到一點痕跡。

就連那個發布剪輯視頻的人，賬號都注銷了。

在床上呆坐著，眸中一片茫然。

陸懷啟這段時間明顯消失得越來越頻繁，幾乎都是剛回來沒幾天就又離開了。

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但這次的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薑婉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努力平複了心，然後收拾了一番，出了門。

周一的城市格外繁忙，道路上、紅綠燈路口，到都是通勤的上班族。

薑婉站在街上，看著道路盡，看著兩幢高樓之間那抹燦燦的紅霞，看著匆匆趕路的行人，定了定心神。

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別的都沒有意義。

……

去律所的路上，王律師給薑婉發了消息，所以一到律所就去了王律師的辦公室。

薑婉到的時候還不到八點，王律師正在辦公室收拾文件。

薑婉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小婉，丁勇那邊現在可以正常探視了，你今天去趟第四腦科醫院，看看能不能讓丁勇的主任醫師開個證明，開出來以後我們再跟法院申請重新鑒定。”

王律師說話時並沒有抬頭，依舊在往公文包裏裝文件。

他的桌子、公文包、包括所有需要用的文件，一般都是能自己整理的都自己整理，倒也不是因為他不忙，而是因為強迫癥有自己的整理邏輯。

“好的。”薑婉答應道。

王律師把一份蓋了章的文件給了薑婉，“這是上周我重新向法院申請的批文，你拿著去市局，開個和上次一樣的手續就行。”

“行。”薑婉接過文件略微看了一眼，“那我現在過去。”

“嗯。”

從王律師的辦公室出來以後，薑婉開車去了市局。

市公安局也在長安區，和市檢察院挨著，這也是為了方便工作接才安排的布局。

薑婉到了以後，打算把車停到市局對麵的非機車道的停車位上。

把車開了過去，今天這裏多了一條新的停車線。

看著地上快褪的舊白線和新畫的白線，糾結了幾秒，最終按照新的白線停了上去，然後就下車去了市局。

由於丁勇那邊已經可以正常探視了，所以這次辦公室的文員很快就替開好了證明。

對文員說了聲謝謝，轉打算離開，這時候，辦公室裏又進來了一個人。

是趙珺平。

他今天穿著件白襯衫，罩著灰針織馬甲，頭發不再是隨意地用卡子別著，而是認真地打理了一番，像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

薑婉朝他的手上看去，是一個銀白的琴盒。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薑婉把開好的證明放到了包裏，抬繞過了門口的趙珺平，徑直向辦公室外走去。

出了市局，看了眼時間，打算直接去第四腦科醫院。

剛走沒兩步，看見對麵的停車位附近有一名警在徘徊，好幾輛車都遭了殃。

薑婉想到自己是按照新畫的線停的車，暗自鬆了口氣。

這時，突然看見警走到了停車的地方。啪地一下，警揮手往車子的前玻璃上了張罰單。

薑婉見狀，急忙加快腳步過了馬路，小跑著來到了警麵前。

“您好，請問我停的有什麽問題嗎？”

警看了一眼，指著地上的白線，“沒停進去。”

薑婉不解地看向了警。

“停到老的白線裏，不是新畫的那個，新的那個元旦以後才開始算。”

薑婉鬱悶得實在說不出話來，隻得把罰單塞進了包裏，然後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看見一旁的警還沒有離開，又想到昨天兩個刑偵隊長說的年底kpi，薑婉頓時小心翼翼了起來，生怕哪裏再違規，當場再被一條。

張地僵直了脊背，標準地縱著方向盤，比科目二考側方停車出庫的時候都要認真。

當打算從前方的路口拐到機車道上的時候，車子前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急忙剎車，停了下來。

很快，那名警又在車玻璃上拍了一條罰單，拍完就離開了。

薑婉把車窗降了下來，有些惱火地看著罪魁禍首。

“請問你是有什麽事嗎？”

趙珺平把罰單揭了下來，然後拉開了副駕的門，坐到了車上，順手又把罰單到了車窗玻璃的側。

“我知道你要去廣泉區的第四腦科醫院，帶我過去。”

“你自己怎麽不打車去？”薑婉問道。

趙珺平道：“我媽在那裏，趙剛不讓人給我開手續，我進不去。”

趙局長不讓趙珺平去，肯定有他的打算，薑婉也不敢貿然把他帶過去，說道：“今天不行，我有工作的事。”

趙珺平已經扣好了安全帶，毫沒有一點要下車的樣子。

薑婉不能和他僵著，好聲好氣道：“回頭我可以幫你勸勸趙局，今天真不行。”

“他不會讓我去的，自從他升了以後就不讓我見我媽了，說什麽都沒用。”趙珺平看著薑婉道，“薑婉，你就帶我去一次，今天這一次就行。”

薑婉搖頭拒絕，“不行。”

趙珺平保證道：“我就看看，看一眼就走。”

薑婉的語氣了下來，無奈道：“這不是一眼兩眼的事。”

“薑婉，算我求你行不行，今天是生日，我很久都沒見到了，很擔心，也很想。”趙珺平低著頭，一隻手輕輕著那隻銀白的琴盒，狹長的眸子裏是難掩的落寞。

薑婉看著他的模樣，一時有些心。

“那你跟我先去辦手續，辦完以後我跟你一起去，你爸暫時不讓你看你媽，肯定是對你媽好，你答應我，別打擾。”

“行，我不找，看看就好。”趙珺平一口答應。

“嗯。”

接下來的時間，車就陷了沉默。

兩人到了第四腦科醫院以後，先是一起去了趟丁勇的主任醫師的辦公室。

主任醫師姓賈，看起來有六十來歲，謝頂很嚴重，但是他把周圍一圈的頭發留得很長，再用發膠朝中間梳，多能遮蓋一點鋥亮的頭皮。

雖然還不如不遮。

上次來醫院的時候，賈主任見過薑婉，今天見邊還跟著個俊小夥，順口問了句:“這個是？”

“是我的助手。”薑婉道。

“助手啊。”賈主任道:“你們今天是來看丁勇的？”

薑婉道:“我來是想請您幫忙開一個證明。”

“什麽證明啊？”賈主任問道。

“就是證明丁勇目前的況可以做神疾病鑒定的證明。”

賈主任的臉一瞬間就變了，他連連擺手，“這個不行，這個不行，丁勇他現在做不了鑒定。”

“怎麽會做不了鑒定？他現在不是都能正常探視了嗎？”薑婉問道。

賈主任搖頭道:“能探視和能鑒定是兩碼事，沒有院長批準，這個證明我不能給你開。”

“那他大概什麽時候能夠鑒定？”薑婉追問道。

賈主任歎了口氣，“他目前的況很不穩定，這個我也說不準。”

聽賈主任這麽說，薑婉也知道今天是沒辦法了。

“好的，謝謝您。”說道。

“別謝了，你們快走吧。”賈主任揮手催促，“要是想去看他就去看，證明現在是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