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賈主任的辦公室出來，薑婉多有些失。

等了這麽多天，結果還是不能鑒定。

趙珺平看有些沮喪，了，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薑婉不是容易被打擊的人，很快就重新振作了神，然後對一旁的趙珺平說道:“我們現在去看你媽媽，看完就離開，不能太久。”

“嗯。”

趙珺平以前經常來這家醫院，對醫院的設施和布局都很悉。

他說了不打擾，就真的連病房也沒去，而是帶著薑婉來到了醫院的一個小花園。

花園裏有一些沒有危險的病人在散步，他們都穿著統一的病號服，手腕上帶著份牌。

看見薑婉兩人過來，他們有的開始手舞足蹈，有的則是對著他們桀桀地怪笑著。

那種笑聲，即便是天白日之下，依舊讓薑婉覺得森恐怖。

薑婉上次來的時候沒有在醫院仔細逛，所以也不知道這裏會是這種況。此刻有些害怕，不加快了腳步，並且在心裏暗暗決定，以後再來這裏，一定要找人陪同。

眼下這個季節，小花園裏的花卉隻有月季和花，不過綠常青的植倒是不。

薑婉跟著趙珺平穿過了一個木質的長廊，轉過一座不高不矮的假山，來到了一棟病房樓的背麵。

直到這時，才明白了趙珺平為什麽要來這裏。

因為麵前的這棟病房樓，就是趙珺平媽媽和丁勇所在的那棟樓的背麵。

趙珺平踏進了花壇裏，來到了一個窗口前。

通過窗口，可以看見一名穿著病號服的人，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紮著低馬尾，即便是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也能夠覺到上優雅從容的氣質。

趙珺平趴在窗口，雙手抓著生了紅褐鐵鏽的防盜窗，沒出聲，隻是朝裏麵看了一會兒。

薑婉站在旁邊，靜靜地等著他。

看完以後，趙珺平轉對薑婉道:“走吧。”

薑婉有些意外，以趙珺平以往的作風，實在不相信他會這麽聽話，說看一眼就看一眼。所以才會全程盯著他，但偏偏他此刻真的什麽麻煩也沒找。

“走不走？”趙珺平又問了一遍。

“可以了嗎？”薑婉問道。

“嗯，這段時間趙剛不讓我見，我怕是出了什麽事，今天就是來看看還好不好。”

……

薑婉和趙珺平一起離開了醫院，回了長安區。

車上，趙珺平罕見地主跟薑婉說起了話，他問道：“你找那個丁勇是幹什麽的？”

“是之前一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原本開庭了，結果被鑒定出了神病，現在我們打算再換家機構申請重新鑒定一次。”

趙珺平問道:“原來那個是在哪兒鑒定的？”

“就在剛才的那個第四腦科醫院。”

第四腦科醫院是市政府指定的神疾病鑒定機構，目前京市隻有兩所被指定的鑒定機構，另一所是長安區的中心腦科醫院。

趙珺平皺眉道:“你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那個醫院的院長姓丁。”

此時，正在路上行駛的車子突然飄了一下，差點撞到路邊的防護欄上。

薑婉連忙回正方向盤，穩住了車，“姓丁？”

“對啊，不知道和那個丁勇有沒有什麽關係。”

“你怎麽知道他姓丁的？”薑婉問道。

趙珺平冷笑道:“天天找趙剛喝酒，我能不知道？除了他，還有廣泉、江水的分局長，醫院的院長，衛健的主任，還有那幾個大學的校長，稅務上的，KTV和夜總會的老板，三天兩頭地聚在一塊兒喝。”

“我上中學那會兒，每周都去看我媽，當時那個丁院長還是個主任，後來老院長退休了，他給衛生局的那個送了不錢，才當上的院長。”

薑婉這才想起來之前那個被的熱搜。

一直都覺得那份鑒定報告奇怪，如果那個院長和丁勇真的有什麽親戚關係的話，那就能說的通了。

不過姓丁的人很多，恰好是一個姓也說不準

薑婉知道趙珺平能跟說這些，是因為今天帶他去了醫院，真誠地謝道：“今天很謝你。”

趙珺平道:“你們還是早點放棄吧，你以為懂點法律就什麽都不怕了？趙剛跟你關係那麽好，為什麽不告訴你這事，就是他知道你們這種律師對這種事兒本沒有一點辦法。”

趙珺平說的是實話，就算他們真的是有關係，薑婉和王律師也沒有一點辦法。

院長不可能親自鑒定，就算他們申請鑒定人回避，也回避不到院長上，更何況他們現在連鑒定申請都批不下來。

不管怎麽說，薑婉還是謝趙珺平，所以就把他送回了A大的校門口。

車子停下來以後，趙珺平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對薑婉說道:“我還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薑婉問道。

“去學校再說。”

薑婉不明所以，但還是下了車，跟他一起進了學校裏。

上次做完講座，薑婉就沒有再來過A大。

兩人走著走著就到了之前炸的那棟實驗樓前的小路上。這時，薑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趙珺平，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件事，學校的事。”

“什麽事？”

薑婉說道:“就是法學院，有個大一生前段時間退學了，譚初夏，你能幫我問問看是因為什麽退學嗎？”

“嗯。”

趙珺平應了一聲，然後朝著不遠的人工湖走了過去。

學校的人工湖是八字形的，上麵有座石拱橋。

湖畔種滿了垂柳，半綠不黃的，湖麵上飄著大片的柳葉，幾隻紅黑天鵝緩緩地在水麵上浮著。

薑婉跟著他到了湖邊。

“你說的還有事跟我說是什麽？”

趙珺平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琴盒，拿出了他的琴。

當他手握琴弓的時候，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優雅從容，風度翩翩。

他抬手，琴弓和琴弦相，悠揚的音樂聲在湖畔響起，隨風徐徐飄散。

他演奏的什麽曲子，薑婉並不知道，但基調是歡快的，也是充滿生的希的。

一曲畢，趙珺平看著微波漾的湖麵，狹長的雙眸閃著。

“我媽以前是教小提琴的，這首曲子，今天本來是要給我媽聽的，聽不了就給你聽算了。”說完，他回頭，懷疑地看向了薑婉，“你聽得出來是什麽嗎？”

薑婉搖頭，“並不能。”

趙珺平勾著，鄙夷地睨著，“你長得跟個音癡一樣，我猜你也聽不出來。”

說完，他再次抬手，音樂聲重新在湖邊響起。

這一次，薑婉聽出來了。

是《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