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的沖勢沒有一點兒收斂,單板無比地衝上翹起的障礙小坡。
在即將到達頂點前。
謝與倏然低頭,很輕地吻了吻郁驚畫的臉頰。
聲音得很低,繾綣流耳蝸。
他說——
「寶寶,嫁給我吧。」
下一秒,單板衝上頂點。
郁驚畫的眼睛驚瞪圓了,還來不及轉頭去看謝與,就先一步,看到了前方的綺麗朝霞。
一點兒滾圓的橙紅,破開灰沉霧靄,出現在了遠方的山巔與朝霞之中,灑下一片朝的輝。
——是日出。
在短暫滯空的這一秒。
郁驚畫看到了遠方的日出,聽到了耳畔男人的低語。
他說。
嫁給他。
第164章 謝謝你,願意我。
單板載著兩個人的重量,越過障礙坡道,劃出漂亮的滯空弧線。
啪嘰落地,劃開一層冰晶雪粒。
視野隨之降低。
郁驚畫只覺得腔中的心臟在急促跳,分不清有幾分是因為利落乾淨的雪越障,又或者,完全是因為男人低聲繾綣的那句話。
仰起臉,雪鏡下的眼瞳圓溜溜的,漾開盈盈瀲灩。
謝與也在低眸看。
郁驚畫收攏手指,撐著謝與的脖頸,極快地湊上去親了人一口。
雪鏡撞上謝與的前額。
停頓了一下,冰涼的鏡面被熨帖出一點兒的溫熱。
小姑娘又啾啾啾連親了好幾口。
然後笑得格外甜,堅定應聲,「好!」
謝與抱著的手臂很穩,摟著人,卻在這時,聽到了清脆應聲後,蜷起的指尖慢慢放鬆下來。
羽長睫垂落。
他腳下用力,單板揚起薄薄的雪粒,在坡道中間停了下來。
郁驚畫被他放了下去,踩著單板剛勉強站好,腰上又多了一隻手。
雪鏡被利落拉開。
郁驚畫眼睫輕,迎上了謝與落下的一個吻。
在逐漸亮起的天際、在暖調明亮的晨中。
他們站在空曠悠遠的蒼山白雪之上,微涼瓣親相,挲開溫暖熱意。
……
「……要不,今天就去領證?」
休息區,郁驚畫坐在長椅上,單板已經從腳上卸了下來。
聽著謝與低聲問話,好笑又無奈,手將男人靠近的臉微微推遠了些。
好脾氣回道,「現在是過年,民政局都放假了,領不了證。」
謝與將小姑娘的手在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從容出聲,「可以打個電話請他們上一個小時的班。」
郁驚畫繼續勸退,「可我戶口本還在家裡。」
謝與應了一聲,尾音低低落下。
迎著郁驚畫的目,他神態自然,「沒事,除夕那天晚上給爸媽送餃子的時候,我已經找他們拿到了戶口本。」
郁驚畫:「?」
郁驚畫有些費解,「什麼時候拿的,我怎麼沒發現?」
謝與起長睫,幽幽道,「可能是因為你在和岑栗說話,半點兒沒分給我一些注意力吧。」
郁驚畫對上那漆黑眼眸,莫名的,隨著他的話生出了幾分心虛來。
努力回想了下,……有嗎?
指腹又被了。
謝與低斂眉眼,做足了委曲求全的姿態。
「沒事,老婆只要願意理我就行。」
「……」
他還保持著半蹲在郁驚畫面前幫單板的姿勢。
郁驚畫臉頰鼓起一點弧度,往前很輕地踢了踢他的鞋尖。
「謝與,你別裝可憐。」
「我看得出來。」
不等謝與再說什麼,郁驚畫又輕哼問道,「還有,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哪兒有冬天日出在八點多的?」
最開始沉浸在日出的漂亮風中,還沒反應過來。
坐纜車回到起點這塊的休息區時,郁驚畫看著哈欠連天的工作人員和空的雪道,也慢吞吞意識到不對了。
謝與點頭。
他道歉得十分乾脆,「我騙了畫畫,是我不對。」
「答應過不騙畫畫的,就算為了驚喜,也不對。」
「所以,畫畫罰我吧。」
他這麼坦,反而讓郁驚畫有些茫然,秀氣的眉擰起,盯了他幾秒。
「我能罰你什麼?」
謝與想了想,沉道,「比如,就罰我只能開手擋……」
「?」郁驚畫驀地坐直,手揪住了謝與的衝鋒領口。
旁邊不遠就是雪場的工作人員,郁驚畫耳廓有些熱,小聲控訴,「你怎麼什麼都敢往外說。」
黑灰衝鋒拉鏈拉到了最頂上,半掩住留著一點兒細微齒痕的薄。
謝與不聲,低頭,用了揪住自己領口的幾手指。
才低聲道,「我只是在回答畫畫的問題。」
郁驚畫抿看著他,小聲咕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還期待的?」
謝與緩慢眨眼睫,神無辜。
「……不用懲罰。」
郁驚畫淺淺吸了口氣,蒼市的冬天比京都還要冷,又是在雪場上,空氣冰冰涼涼的,將的鼻尖都凍紅了。
說話也有些甕聲甕氣。
「今天是好日子,所以,我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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