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寂靜無聲,不知道過了多久。
唐嫿平靜如水的問道:“漾漾,還沒有黎九晏的消息嗎?”
宋時漾著碗,眼眶泛紅:“阿姐,不要想他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男人,阿姐不會抑鬱,也不會有應激神障礙。
“好無趣呢,甩我的是他,玩消失的也是他,他就那麽討厭我嗎?”
唐嫿噗笑一聲,然後捂著臉哭起來:“他以前很我的,他會早上六點就起來,隻為給我買香百樓的包子,他會因為我隨口一句喜歡小熊維尼的水杯,就跑遍整個帝都把所有維尼熊的杯子都買給我……”
“他怎麽就不我了呢漾漾?他以前很我的,真的很我。”
“阿姐,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求求你了阿姐。”宋時漾哭著搖頭。
窒息包圍著,好難啊,就像快溺水的人,拚命往上遊,可是怎麽都遊不上去。
“如果三年前我死了,就不會有這麽多痛苦了,漾漾,你們不該救我的。”
宋時漾害怕的渾發抖,三年前的事如水向猛的撲來。
唐嫿和黎九晏是大一在一起的,外語係的係花和計算機係的係草,唐嫿熱烈,黎九晏冷漠,是追的他。
唐嫿從小就告訴過宋時漾,喜歡的東西一定要自己去爭取,是這樣說的,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
轟轟烈烈追了三個多月,黎九晏同意和在一起了。
學校的人都說兩人的格天差地別,很快就會分手的,唐嫿驕矜的個怎麽可能一直忍他的冷漠,之所以追那麽久不過是勝負在作祟,追到手玩玩也就算了。
可後來,黎九晏的溫和偏都給了唐嫿一人,他大膽表達著自己的意,一度被評為學校最寵朋友的男人。
大學四年,兩人像藤蔓攀附在一起,如膠似漆,沒有爭吵,沒有冷戰,黎九晏事事順。
畢業後,兩人見了家長,唐嫿說想在冬天舉辦婚禮,喜歡雪,因為黎九晏像雪一樣幹淨純粹。
再後來,黎九晏一聲不吭的消失了,他留下的最後兩個字是:“分手”。
唐嫿發瘋般跑到黎家,黎父黎母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那麽大個活人,竟一夜之間消失了。
平靜的離開黎家,回到兩人的公寓,在浴缸裏,拿出刀片割上手腕。
宋時漾和唐宋兩家人趕到時,目是刺眼的鮮紅。
接著白湧,唐嫿被送到醫院的急救室,“手中”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宋時漾坐在室外的長椅上,一陣耳鳴。
見證了兩人的點點滴滴,阿姐每次提起黎九晏,眼底都是亮晶晶的芒,那時候的阿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阿姐眼底的是黎九晏親手給的,也是黎九晏親手滅的。
把阿姐帶去天堂的是他,送阿姐下地獄的同樣是他。
十九歲的宋時漾不明白,明明那麽相的兩個人,怎麽就變這樣了。
阿姐被救下來了,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日複一日,行走般活著,不再熱烈張揚,漸漸活了黎九晏最初的樣子,冷漠到了極致。
那天天氣很好,宋時漾像往常一樣去了醫院陪聊天,這天的唐嫿很不一樣,主說了很多話,還拉著溫的笑。
說想出門見見太,宋時漾想,阿姐終於要好了,願意說話了,也願意走出去看看了。
陪著阿姐坐到外麵的長椅上曬太,風很輕,也很溫。
晚上還有課,陪著阿姐吃過晚飯,就要去學校了。
手搭上門把手,後傳來阿姐和的聲音。
“漾漾,今天是黎九晏的生日。”
指尖泛白,不敢回頭。
阿姐又說:“漾漾,不要像我一樣,別心,也別。”
宋時漾走了,蹲在樓梯間的角落抑的哭泣。
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心,不要。
唐嫿哭累了,又睡了過去。
宋時漾坐在床邊發呆,直到手機裏的短信提示音連續響起,漠然打開。
「我回國了,你這個冒牌貨可以退場了,我才是祁韞哥哥的白月,項鏈好戴嗎?那是祁韞哥哥專門為我設計的,你的那條隻不過是後來仿造的。」
附圖是兩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弱,眼神無辜又純,穿的白小短,黑發及腰,脖頸上戴著和一模一樣的鑽項鏈。
另一張照片是傅祁韞和那人站在一起,人抬頭一臉崇拜的看著他,他的角彎帶著笑意,眼神溫。
宋時漾麻木的看完,抬手上脖頸,項鏈被解開拿了下來。
天道有回,渣了那麽多人,傅祁韞渣一次,很公平。
點開微信發了條消息,然後利落的拉黑所有聯係方式。
走出病房,把項鏈給助理:“把這個還給傅祁韞。”
“好的小宋總。”沒問為什麽,之所以能在宋時漾邊一直待著,除了超強的工作能力。
最重要的是明白一個道理:老板說的話,別問為什麽,一切照做,做好。
目睹這一切的徐斯寒眼神閃了閃,他笑著向走近:“漾漾,國外的醫院已經安排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送唐嫿過去。”
宋時漾搖搖頭:“我要陪著阿姐。”
飛機起飛,步正軌,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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