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皺了皺眉，小聲道，“那麼好的我不吃，賣了還債。”

丁釗沒多做解釋，應了一聲。

喝完蘋果水，丁壯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小半個時辰后，又把他醒喝藥。

喝完藥繼續睡。

在眾人殷切的目中，丁釗鄭重地把靈芝用干布干凈，再用刀把靈芝一分為二。一半拿去醫館賣錢，一半留給丁壯補。

他把其中一半切厚片，用火慢慢烘干。

這是他在京城千金醫館學的。靈芝炮制簡單，這就算炮制好了。

丁香又想起那個紫葫蘆，若它是藥，自己不會炮制，只得等它慢慢風干，不知會不會影響藥效。

睡覺前，丁香去南屋把紫葫蘆鎖進柜子，又回了上房。

要在上房給爺爺侍疾。

怕睡著著丁壯，丁釗就帶睡在小榻上。丁香在這里，飛飛也一定要在這里，兩人一鷹在一起睡。

吹滅油燈，屋里一片漆黑。

丁香小聲問丁釗，“爹爹，你見過紫葫蘆嗎？”

丁釗搖頭，“葫蘆瓜的時候是青，老了是黃，哪里有紫葫蘆。”

“哦。”

丁香不死心，覺得一定是紫葫蘆太稀缺，所以爹爹不知道。

次日早飯后，丁釗把靈芝包好放進懷里，帶著丁立春趕著牛車去了縣城。

丁香又去南屋把紫葫蘆放上柜頂晾著，回來和丁立仁一起陪著昏睡的丁狀。

到吃飯和喝藥的時間了，小兄妹把丁壯醒。丁壯吃完，給他了，繼續守著他睡。

飛飛見小主人不跟自己玩，閑得無事就每個屋抓老鼠。

黑子跟著它一起滿屋躥。

午時末，丁釗和丁立春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大夫。

金老大夫是臨水縣最善外科的大夫。

請他親自上門看診以及一個月的復診，不僅花了六兩銀子，還因為那麼好的靈芝賣給他們醫館，老爺子高興。

丁家父子面帶喜，一看就賣了個好價。

丁釗道，“金大夫還沒吃飯，芝娘去下碗面條，臥兩個蛋。”

丁香賴在丁壯邊不走，想看看爺爺的傷勢。聽丁立春說，爺爺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從中間齊齊砍斷。

丁釗有些生氣，把拎出上房再把門上。

金老大夫把丁壯的布帶取下，傷口有些化膿。他用涼開水把舊藥輕輕掉，重新撒上金蛇藤藥，再在布帶上涂上藥膏，把手包好。

又調整了湯藥里的幾味藥。

還說，“以后老夫三天來換一次藥。那種靈芝年歲長，有奇效，磨每天給病人吃這麼一點。”

他比了一下小指，又道，“丁掌柜不止有外傷，還傷了本。若不好好調養，命不久矣。哪怕活下來，也要抱著藥罐過余生。這種靈芝太補，也不可多吃。大兄弟有福，這時候得了這樣好。”

老頭兒很糾結，掌柜還想說服丁釗再賣些靈芝給醫館。他似乎不應該把靈芝說的那樣好，又覺得自己不能不跟病人說實。

丁釗則是喜出外。

老大夫的意思是，因為這朵靈芝，父親活下來的幾率更大了。

丁釗陪金老大夫吃了蛋面條，又趕牛車送他回去，兼著買藥。

走之前，丁釗把一個小布包袱給張氏，讓藏好。

張氏了包袱，里面有紙和幾個銀元寶，心里一喜。

他們走后，丁立春才激地說，“醫館的大夫說，靈芝應該在千年以上，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他們說不是整朵，只愿意出價五百五十兩銀子，爹跟他們講了半天價，最后六百二十兩。”

張氏喜道，“千年靈芝不是千年山參，一半就能賣這個價，天價了。”

眾人對飛飛更是激不盡。

只有丁香覺得，那朵靈芝或許能賣更多錢，只是這里的大夫看不出來。

好在留了一半給爺爺。

抱住飛飛，親了親他的腦瓜頂。飛飛也高興，小腦袋又使勁拱小主人，“咕咕”著。

暮四合，終于把喜滋滋的丁釗盼回來。

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笑得開心。

金老大夫和醫館掌柜還想再買一些靈芝，他拒絕了。那麼好的藥怎麼舍得再賣，要留給父親補。

他把幾片靈芝搗，給丁壯喂了藥后，又喂了一點靈芝。

晚上，丁釗跟媳婦和三個兒說了這些錢的用途。

若之前，錢怎麼用他只會跟丁壯說，連張氏都不一定說。但經過這次橫禍，他覺得應該讓家里所有人都參與進來，一起面對未來的艱辛。

他明天會去子鋪把打鐵鋪贖回來，不能讓他們賣了。還有這個院子和牛，也要贖回來。贖回來的價肯定會比賣出的價貴，大概需要三百多兩銀子。

他又拿出幾張紙，上面記著借了誰家多錢，誰家送了多錢。

他舉著紙說道，“這不僅是帳，還是人債。你們要記著，誰幫過我們。”

借親戚朋友的錢一共是二百一十幾兩銀子，當初說好一分利，雖然只借了幾天也要按這個利息還。

許多人借的是大錢，還要把銀子換開。

村人都窮，丁壯傷后他們送來的錢，也都還了。特別是夏員外家，那幾兩銀子必須還，他們不想欠那家的人。

那些賣出去的田地就不贖了，以后有錢再買。

這幾項一下就要用去五百八十多兩銀子，再加上花錢請大夫和買藥，還剩不到三十兩。

之前以為窮盡丁釗一生也不一定還得完外債，還要讓丁立春丁立仁繼續還，沒想到幾天之后就峰回路轉都還上了，還能把鋪子和房子贖回來。

從負債累累到家有節余，這是他們昨天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關鍵是，丁壯活下去的希更大了。

丁釗看看丁香，他恨了丁持，對他的什麼唐氏旺夫之說更是嗤之以鼻。可小香香因為帶回飛飛，又出乎意料地讓這個家起死回生。

難道香香極旺之相是真的？再想到父親的待，自己把香香帶回家，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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