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棉襖被張氏鎖了起來,但丁釗和張氏的棉襖沒有鎖。
丁香把張氏的大棉襖拖出來,來到南屋把窗戶關上,躺上小榻。
覺越來越熱,香汗淋漓,屋里飄浮著濃郁的香氣。太熱了,把棉襖松了一下。
又覺靈魂出竅,眼睛前豁然開朗起來。
開朗卻不明亮,還有些霧蒙蒙的,像是罩了一層薄紗。
再仔細覺,好像在飄小雨。雨不大,如煙似霧。
鏡頭拉下,一片片黛瓦翹角被一條條四通八達的街道分割方塊。
再往下,商鋪鱗次櫛比,都是黛瓦墻,地下是青石板路。
鏡頭繼續推進,看到丁立春同兩個鏢師坐在小攤前吃面,頭頂罩有一把巨形油紙傘。
丁立春雖然長得高大,五還是帶著稚氣,笑容燦爛地說著什麼。
年得了爹爹的囑咐,非常注意與人相。甜,勤快,招人喜歡,跟小時候說話不過腦子完全不一樣。
被子鋪刺激,被社會吊打,知道為他人著想,丁立春長了一個圓又暖心的大男孩。
半刻鐘后,丁立春起說了兩句話,就獨自出去了。
他去了附近的一間茅廁。
丁香趕默念,打住打住,不要去,不要去,看了長針眼……
可鏡頭,或者說意念還是不聽話地跟了進去,好在看到的是背影。
噓噓完,丁立春走出茅廁,看到一個兩歲多的男孩子在哭。男孩穿著綢緞裳,戴著金項圈。
丁立春上去問了什麼,就抱起孩子走了。
丁香猜測,八那個孩子跟家人走失,丁立春抱著孩子去找親人。
幫助這麼小的孩子有一定危險。他太不清楚,萬一被他的親人看到還有可能誤會丁立春是拍花子,揍他都不一定。
他應該去跟另兩個鏢師說明況,三人一起找孩子的親人。
丁香正糾結著,看見丁立春走去兩個巡街衙役面前,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一個衙役趕跑開了。
真是聰明的哥哥。既沒人跟他搶功勞,孩子親人又不會誤會他。
大哥已經長大,不需要自己擔心了。
又等了一會兒,孩子的親人還沒找到,卻看到兩輛馬車和十幾個騎馬的人從他們面前路過。
前面那輛華蓋馬車車簾打開,一個小孩的腦袋鉆出車窗。只能看到大半個后腦勺和一點側臉。哪怕隔了一層雨霧,也看得出孩包包頭上的小兔子玉簪煜煜生輝,又白又胖的側臉瑩潤如玉。
一只人的手又把小腦袋擋了回去。那只手白細長,指尖上的蔻丹鮮艷奪目。
丁香自醒來。
通過前幾次香夢,丁香又有一個發現。這種夢最多只能做兩刻鐘,時間一到,哪怕不被人醒也會自醒。
丁香坐起,那只手還在眼前晃。
的腦海里出現幾個形容手的詞,青蔥玉指,十指尖尖,弱無骨……
甩甩腦袋,眨眨眼睛,才把那只玉手撇開。
丁香用事先準備的帕子了上,又把窗戶開了一條小。
盡管很疲倦,也沒敢繼續躺下睡覺,而是等到香氣徹底散開后,把小窗關上睡下。
上年夏天做香夢,居然引來一條蛇。丁香還沒睡著,眼睜睜看著蛇從窗戶爬進來,嚇得大著跑去北屋。
還好不是眼鏡蛇,丁釗用鐵夾子把蛇打死了。
雖然在夢里只看到一條街景,丁香也能確定京城非常繁華,甚至比前世的清明上河圖里的街景還繁華……
丁香起床后,沒有多神,斜倚在小榻上發呆,丁珍領著大牛來了。
丁珍偶爾會來跟張氏學打絡子,張氏沒時間,就跟丁香學。
丁香只得打起神走出去,帶著姐弟兩個在房檐下坐著說話。
丁珍越大越漂亮,長得非常像丁淑娘。白凈清秀,連小圓鼻頭都是那麼秀氣有特點,小也甜,是北泉村除丁香以外最招人喜歡的漂亮小姑娘。
丁山家如今日子過好,又看到丁壯如何寵孫,也覺得閨該養,說不定將來還能配戶好人家。便不再讓丁珍做活,家里忙就請短工。https:/
丁大牛三歲半,又黑又胖,小眼睛圓鼻子,典型的丁家人長相。
丁大牛跑去跟丁利來玩,兩個小姑娘在檐下打絡子。
看到丁珍,丁香又想起丁盼弟。那個小姑娘又黑又瘦,穿得破破爛爛。
丁盼弟是大房唯一一個孫,是丁有壽和郝氏的獨。可那家人卻不善待,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
丁香難得看到丁盼弟一次,偶爾看到還離得老遠。自從丁壯把郝氏打了以后,丁盼弟好像一直躲著。
不久,夏三芬也拿著線來打絡子了。
八卦地問,“丁五叔真的被子鋪殺了?”
丁香搖搖頭,“不知道。”
丁珍看了一眼遠的丁利來,小聲說,“我爹說五叔死了更好,不會再來禍害你家了。”
丁香點點頭。除了丁壯爺爺和丁利來,他們都這麼想。
又問道,“你家新房蓋得怎麼樣?”
三房買了一塊宅基地,要修建一座跟二房一樣的瓦房四合院。老院子在北泉村屬中等,已經有人家買下。
丁珍笑瞇了眼,“還有半個多月就能建好了。以后我一個人住一間屋,已經跟我娘說好,要買個香妹妹屋里的那種小花瓶,擺設也要跟香妹妹一樣。我娘答應了,呵呵……”
夏三芬羨慕道,“你家有錢,想買什麼買什麼。我跟我娘說了好久想買個香妹妹屋里那樣的茶盅,我娘都沒同意。”
如今,丁香了北泉村小姑娘的偶像,穿的用的得小姑娘爭相模仿。
第三天下晌,丁壯和丁釗回來,臉莫明。
丁利來問,“爺,我爹我娘沒事吧?”
丁壯道,“無事,那兩骸骨不是他們。”
之前沒有明說“骨骸”,現在才說。
丁利來喜的跳了跳。
丁釗跟張氏悄聲說,“哪怕不是他們,爹還是出錢給墳頭立了碑,寫的無名氏。”
看到那兩堆白骨,丁壯更加認定丁持和唐氏已經沒了。不在七鶴山,也會在別的什麼地方。
他希他們被人善待,就像自己善待那兩白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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