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看了他一會兒，語氣很涼，“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出去，耗費了多人力力，那些人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過來的。”

故遲臉上表逐漸嚴肅，他支著胳膊坐起，回視他，“那你呢？”

宋晨涼涼瞥他一眼:“什麼？”

故遲一錯不錯的盯著他道:“你現在做的事，又耗費了你們多人力力，有多人像你一樣冒著生命危險？”

宋晨看著他，微微怔住。

“你自己一直說這里有多危險，每天都要繃著神經，像是在百尺高的半空走鋼一樣，一個不謹慎跌下去，就是碎骨，你在做的事容不得有一點兒不小心，就那麼一點點就可能要了命，那你知道我就這麼什麼都不顧的跑了，會有什麼后果嗎？”故遲盯著宋晨的眼睛，又問他。

“你以為只要你演得好，那個妮莎就會信你了？你自己很清楚，一旦知道除了阿馬多那邊，還有另外一撥人來接我，你的嫌疑就永遠也洗不清了，到時候你怎麼辦吧？”

故遲說到這兒，聲音里帶了一點兒自己仿佛看破一切的小得意，又繼續說:“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如果因為這一點不小心，你們功虧一簣怎麼辦？到時候又會犧牲多人？”

“宋晨，你答應過我，我們要一起整整齊齊回家的，你他媽都是在跟我來空頭支票是吧？”

故遲說著，忍不住又激起來。

宋晨下意識去抓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拍掉。

故遲看著他，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宋晨，別他媽逞個人英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犧牲……”

他聲音嚴肅認真，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我告訴你，要麼我們兩個人一起當英雄榮歸故里，要麼就一起死了在這兒長眠。”

他的眼神里帶著跟聲音同樣的倔強。

宋晨定定著他，有千言萬語堵在嚨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故遲手過去，主握住他的手，語氣稍，“宋晨，反正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的。”

頓了下，又補充道，“有我在，你也別怕。”

宋晨結滾了一下，眼尾抑制不住的有些泛紅，他回握住故遲的手，低頭趴伏在故遲的膝頭。

屋里安靜半晌，只聽他低低說出一個“好”字。

……

三天后的傍晚，妮莎突然登門，帶來了兩個人。

“這個是阿馬多的誠意，他讓我幫他向你致歉，是他沒有管理好手下，所以現在把人送過來任你置。”

妮莎在沙發里坐下，揚手指著其中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對宋晨說。

宋晨懶洋洋靠在椅子里，手里拿著一把小手槍漫不經心地把玩，他看了眼阿馬多的手下，轉頭對妮莎哼笑，“這人看著也太面生了，這替罪羊是不是也找的太沒有誠意了點兒？”

妮莎端起這麼早手邊的茶喝了口，笑著大圓場說:“畢竟我們也沒有損失什麼，倒是他那邊的人手全折了，兩邊還有誠意合作，我們都各退一步。”

宋晨鼻腔里淡淡哼出一聲，沒說話，舉起手里的小手槍，瞇起一只眼對準阿馬多小弟的額頭。

那人看著，頓時被嚇得臉煞白，兩條抖得霎時如篩糠似的，沒幾秒，便雙膝一，直接跪在地上。

宋晨“嘖”了一聲，放下手微微歪頭捶了捶脖子，“沒意思。”

“阿宋，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開心也要忍一下，現在還不是跟阿馬多對上的時候。”

妮莎安著宋晨的緒，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走到他后，按了按他的肩膀，然后抓著他的胳膊指向另外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不過，我肯定是要讓你出氣的。”說著，笑了下，殘忍的。

宋晨的視線跟著轉過去，那人正好也在看著他。

宋晨看見一張跟自己相似的家鄉人的面孔，那張臉看著兇惡又猥瑣，可眼里卻有著他悉的，堅定的，無所畏懼的，帶著對他們這群毒販子深深的厭惡與痛恨。

宋晨心里倏地一沉，面上卻挑眉笑起來，轉頭看妮莎，“這是……”

妮莎低頭著他，手從他的肩頭，順著他的脖頸，從下頜一而過，嗓音幽幽地道:“比敵人更可恨的是叛徒。”

臉上笑，眼神卻鋒利如刀子，“你說是不是，阿宋？”

宋晨的臉頓時下來，轉頭看向地上那渾淋淋的人，“就是他給阿馬多通風報信？”

“不止呢，”妮莎冷笑，揚了揚眉，“他還是中國警方派來的臥底。”

妮莎的聲音仿佛淬了寒冰，因為中國毒嚴厲，對毒販打擊力度特別大，屢次把他們追的如同喪家之犬，還經常搞臥底滲，人防不勝防，所以毒販子們對中國警方都十分的痛恨。

宋晨抓著扶手，用力攥了攥，臉上神逐漸沉如墨，瞇著地上那淋淋的人看一眼，又掃一眼妮莎，嗓音如淬了冰般地問:“臥底警察？確定？”

妮莎哼笑道:“最近我們管戒的嚴，他消息送不出去，所以才會挑唆阿馬多，想借機把你那小寵的消息散布出去，引來警察的注意。”

宋晨聽著，冷地笑了一聲。

“這群臥底最是招人恨……”妮莎彎下腰，在宋晨耳畔緩緩道，而后手握住他的手，幫他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栓，在他的耳邊又說:“阿宋，你來殺了他。”

宋晨眉頭輕輕了一下，腦袋里有一瞬間的空白，下一刻，他就面不改地舉起胳膊，對準那人的頭——

“嘭！”

一聲槍響，那人眉心瞬間炸出一朵花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死不瞑目。

旁邊那個跪在地上的阿馬多的手下嚇得啊啊尖，頭重重磕在地上不住求饒。

“我以為你會再折磨他一會兒。”妮莎抬手，手下把那人先拖出去。

宋晨著那個臥底大睜著的眼睛，濃的眼睫微微了下，掀無意識笑笑，聲音風輕云淡，“氣糊涂了，這麼簡單死了確實便宜他了。”

妮莎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再發臥底，一定了他的皮，了他的筋，再剁碎了喂狗。”

宋晨冰冷鷙的眸子掃妮莎一眼，角勾了勾，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