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著窗外的月亮，輾轉反側半夜未眠。

我腦子里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直到下半夜，我才睡了過去。

沒睡幾個小時，一大早，我又被嘭嘭嘭的砸門聲吵醒，小姑娘在外頭嘰里呱啦地嚷。

我迷迷瞪瞪下床，一拉開門，小姑娘舉著平板徑直懟到我臉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氣勢洶洶地質問我。

我困得一個哈欠，瞇著眼睛看平板，“什麼怎麼……”回事。

哈欠打到一半，看到平板上的容，我直接頓住，兩條生理眼淚嘩嘩流下來。

屏幕上一張高清大圖，是昨晚上我跟保鏢打一團的照片，原來是上了新聞。

我睜開眼睛，出手指在屏幕上下，仔細看了幾眼，新聞上標題寫的很勁——臻帶年輕男子回家，疑似曝。

有圖有證據，從昨天我跟保鏢打架到坐上的保姆車一起回家的全程，都被狗仔拍了下來。

底下有網友評論說這年齡差，臻都能給人當媽了吧。

我心想這才是明白人啊，為什麼不朝母子的關系上猜呢？明明我跟長得像的。

垃圾，眼瞎！

我正翻評論翻得氣勁兒，小姑娘突然把平板了回去，氣道:“你還在這兒樂，你給我媽媽惹大麻煩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啊？你不會真跟我媽媽是那種關系吧？”

我懶洋洋靠在門框上，睨著小姑娘語氣不冷不熱道:“你問去呀，我也不知道我們倆什麼關系。”

“你你你……”小姑娘指著我的鼻子，氣急敗壞。

“我怎麼了？”我故意逗，心變得有點兒好。

這時，從那邊樓梯上轉過來，揚聲喊了句，“嬿嬿。”

我跟小姑娘同時轉頭，應了一聲。

微愣，腳步停住，我意識到什麼，臉上的笑容瞬間也收了收。

小姑娘扭頭瞪我一眼，“我媽媽我呢！你答應什麼！”

哼一聲，抬腳跑過去抱住那人，撒喊:“媽媽……”

我看得心煩，轉頭要回房間，那人“哎”一聲，我停腳，眼瞥著別，冷聲說:“我家里人都喊我晏晏。”

小姑娘轉頭對我齜牙咧，“我才是嬿嬿！”

我看著，冷哼一聲，轉頭進了房間，踢上房門。

討厭的小姑娘，搶我的媽媽，還搶我的名字！

我躺回床上生悶氣，床頭上的手機忽然“嗡嗡——嗡嗡——”響了起來。

我手撈過來看了眼，微微一怔。

是爸爸的電話。

接通，那邊直接問我，“你在哪兒？”

我頓了頓，低聲說:“在家里。”

那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我只能聽到爸爸的呼吸聲。

像是極其抑，爸爸的呼吸聲越來越低。

沉默了好久，他聲音微，很艱難地開口問:“……怎麼樣？”

我明知故問道:“你指哪方面呢？”

爸爸又沉默了。

我自顧自開口，“要是問事業，現在很功，功名就，你昨晚上一定看直播了吧，站在臺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

“要是問，”我微頓了下，說:“現在有個十二歲的兒。”

果不其然，電話那端的呼吸驀地消失了。

我晾了他幾秒，輕輕笑出來，“是在福利院收養的小孩，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那小姑娘說，這麼多年，邊連一只公蚊子都沒有，你說這算好還是不好？”

過了兩秒，我聽見那邊重新恢復的呼吸聲。

“爸，”我喊他，猶豫片刻，終于再次將埋在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還惦記著彼此，卻要分開，這麼多年不見？

那邊沉默不語，好半晌，他低聲開口，聲音又啞又，“晏晏，那不是因為我。”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因為你，難不你還以為是因為二姑夫嗎？”

畢竟是名人，從前舊事，網上還是有許多蛛馬跡在的。

那些被網友出來的東西，我一字不落的全看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是這麼個答案，又想起昨天晚上在閣樓里看到的那幅畫，心底一郁氣直往頭上涌。

倘若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讓他們白白錯失二十年，誰能甘心！

手機那端又沉默著，對我的反問不置可否。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追問，爸爸先開口道:“晏晏，別再問了，我跟，我們之間那些事說不清楚……都已經過去了…………愿意留你在那兒，你就多陪陪……”

“爸，你們要是能過去，看得開，何必這麼多年了，彼此都孤獨一個人，把自己的心都鎖起來？”

我猛地抬高聲音，打斷他。

那邊沉默。

我抿了抿角，說:“爸，我在這里看到一幅舊畫，上面畫著一個男人。”

“什麼？”爸爸猛然來了興趣。

“你猜那個人是誰？”我故意買起了關子。

電話那頭的呼吸先是一窒，隨即變得紊起來。

“你想說什麼？”

我默了片刻，道:“爸，如果我說，這麼多年，也一直想念著你，你要不要來找？”

……

掛掉電話后，我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正聽見有人敲門。

我走過去開門。

站在外面，手里端著一只托盤，托盤里放著早餐。

“我自己做的生煎，涼了就不好吃了，你要不要嘗嘗？”對我笑，有點小心翼翼的討好意味。

我側讓進來。

走進房間，把托盤放到桌上，拉開邊上的椅子，轉朝我招手。

我拿著巾了頭發，在門口站了片刻，抬腳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只生煎放進里。

“怎麼樣？”期待地看著我，眼里藏著微不可查的張，

我慢慢將一只生煎咀嚼咽下肚子，朝點點頭，“很好吃。”

臉上立時綻放出笑容，眉眼都一團，開心的像是個小孩子。

我心里一，像是有熱流淌過，忍不住跟著笑出來。

房間里安安靜靜，我低頭吃東西，坐在床邊微笑看著我，氣氛說不出的寧靜和諧。

頭發漉漉往下滴水，新換的t恤領口打了一片。

起去拿了條干巾過來遞給我，“先頭發。”．

我沒接，直接把腦袋過去。

頓了下，走到我后，幫我頭發，作又輕又，像極了一個好媽媽的樣子。

“小時候，我爸就經常這麼給我頭發。”我說。

的手頓了頓，輕輕道:“是嗎？”

我“嗯”了聲，“我是我爸帶著長大的，除非他太忙，才把我給爺爺或者保姆帶，其他時候，他都是親自帶我，勞心又勞力，所以這麼多年，他連個朋友都沒有，都五十多了還是一條，你說可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