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出了廚房，問藥箱在哪。

指了指客廳的一個柜子，我又掐著傷的手指頭，拉著過去，用一只手翻出醫藥箱，然后先用碘伏給傷口消毒，然后撕開創可包上。

我為理傷口的時候，就一直低頭看著我，眼里溢滿溫。

等傷口包好了，又要去做午飯，我堅持不讓，打電話訂了餐廳的外賣。

吃過飯已經過了十二點，起上樓，說去休息一下。

小姑娘也在客廳里看了會兒電視，然后也回房間午休去了。

我窩在沙發上打游戲，兩把結束，時間就到了十二點五十。

一點要出發去機場，我扭頭瞅了眼二樓，起準備去媽媽。

剛走上三四級樓梯，上頭就響起開關門的聲音，還有高跟鞋“噠噠”的聲響。

“媽。”我仰頭了一聲。

“嗯，來了。”答著，往下來。

我仰頭看見，忍不住呆了呆。

穿一暗紅的子，頭發高高盤起來，畫了一個很致的妝，將自己很明顯打理了一番。

這一刻，我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媽媽是不是知道我們要接的朋友是誰了？

這麼一想，腦海里突然跳出許多佐證。

是的，媽媽知道了。

媽媽接到我們要去接的人是爸爸。

知道是我們是去接爸爸，媽媽還欣然答應。

不僅如此，媽媽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這是不是說明……想到什麼，我心中狂喜。

我著，不聲地打量。

“怎麼了？”走到高我兩個臺階停下，微微歪頭問我，“怎麼這麼看著我？”

說著又低頭左右看看自己，手別扯扯邊，弄弄肩膀，有點不自在和微不可查的張。

我突然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再也忍不住咧笑開。

“媽，你真好看。”

“啊？”

“太漂亮了！”

我退下一個臺階，左手背在后，躬朝行了一個紳士禮，“麗的王后，我們該出發了。”

被我逗得忍不住笑，配合地手搭在我手上。

我牽起的手，將笑臉湊過去在手背上蹭了蹭。

挽著我的胳膊出了門，司機正在大門口等著，見我們出來，忙下車跑去后面拉車門。

我跟著媽媽坐進去。

大概是有心事，媽媽很沉默，先前我說話的時候，都會無比認真的聽，這會兒總是心不在焉的，有兩次我說了什麼，媽媽似乎都沒有聽到。

距離機場越來越近，我覺的呼吸都重了，扭頭著窗外，抿著角，兩只手搭在上，絞一團。

媽媽很張。

我想，大概久別再重逢的人，都是這樣的吧。

我看得好笑，又有些心酸。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

“媽。”

我喊，沒反應。

“媽！”

我微微抬高音量。

“啊？”

驀然回過神來，轉頭看我，眼神有點剛從回憶里的迷茫。

“怎麼了？”

我摁住上揚的角，“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媽媽的神，愈發的不自然了，忽然像個赧的小姑娘。

“哦，在還以為你想我朋友呢。”我角又忍不住開始上揚起來。

“什麼？”媽媽斜我一眼，帶著點嗔的味道。

“媽，你知道嗎，我朋友長得特別帥，寬肩窄腰大長，就是放到網上讓老中青三代都忍不住嗷嗷大想嫁的那種。”

挑眉。

“真的，不騙你，當然了——”我撥了下頭發，特別高興，“跟我比還是差那麼一點兒。”

媽媽“噗嗤”一下笑出來，“怎麼這麼自。”

“我這是自信。”我抓住握拳的手，掰開給按手指，笑嘻嘻，“誰讓我傳了我媽的貌呢。”

又笑，無意識放松下來。

紅燈轉綠，車子緩緩啟向前。

我繼續耍寶，絞盡腦想故小辰以前說的那些逗人開心的俏皮話。

“媽，我跟你講，以前有一次……”

“嘀——”

突然，車窗外，巨大的鳴笛聲從遠至近，奔襲而來，淹沒了我的聲音。

我看見媽媽滿臉的笑容，剎那間被巨大的驚恐所取代，瞪大眼睛，驚慌失措地張大喊:“阿晏！”

的聲音淹沒在尖利刺耳的剎車聲中。

飛朝我撲過來，張開雙臂，將我牢牢護在下。

“嚓——”“嘭——！”ζΘν荳看書

一聲巨響傳來，一瞬間，天旋地轉。

“媽！”

“媽——”

……

我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里了。

我迷迷瞪瞪睜開眼睛，聽旁邊有人慨，“……這麼嚴重的車禍，他居然沒什麼傷，可真是個奇跡。”

“因為有人把他牢牢保護住了，那應該是他媽媽吧……”

“看年齡和長相，估計是……”

媽媽！

我瞬間清醒過來，猛地坐起，因為作太猛，眼前一陣黑。

有人跑過來，扶住我，“先生，你暫且不要，還沒有檢查你是否有傷……”

我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我媽呢？我媽在哪兒？”

記憶定格在媽媽撲向我的那一瞬，反復回放，我恐懼的開始渾抖，眼淚“唰“地一下落下來。

“我媽在哪兒？”我忍不住大吼，掀開上被子往床下跳，“帶我去找我媽！”

我跟著護士來到手室外。

“你母親正在里面搶救，你在外面等著吧，要是覺哪里不舒服，立馬來找我們。”護士說完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抬頭怔怔地著手室大門上亮著的紅，手腳忍不住一陣陣的發涼，像是掉進冰窟窿一樣，寒意從四面八方過來，直往骨頭里鉆。

眼前又是一陣一陣的眩暈。

手室門上刺眼的紅燈化一灘，強烈的刺激著我的雙眼，我的心臟。

我又冷又怕，渾控制不住發抖，像是溺在那水里，無法息。

“晏晏！”

恍惚聽見背后有人喊我，焦急又慌。

我僵地回頭，看見爸爸大步朝我跑過來。

“……爸，”我抖，帶著聲音也的不調。

“怎麼回事？你沒事吧？你媽怎麼樣？”他跑到我跟前，一把扣住我的肩膀，聲音也是帶著抖，說不出的惶急慌張。

“……爸，爸……媽，媽媽……護著我……”

我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渾抖的不樣子。

也就在這時，手室門上的燈突然滅了。

我心頭猛地一，抬腳就往門口沖，爸爸隨即追上來。

醫生從里面開門走出來，臉上沒什麼表。

我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惶然帶著哀求地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我媽媽怎麼樣了？沒事，很好對不對？”

醫生看著，他抱歉地朝我搖搖頭，說:“請節哀。”

請節哀……

節哀……

我腦袋里“轟隆隆”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瞬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