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覺，我要睡覺，你好煩呀，你走開！”

被子底下的人突然發了脾氣，語氣很沖。

夏祁楓作頓住，什麼都來不及想，眼前忽的一黑，被子一下蒙頭蓋在他的臉上。

等他拉下來，扭頭就看見甜甜沖去浴室的背影，氣呼呼的。

“老婆……”

“嘭！”

狠狠的甩門聲，將他那聲委委屈屈的老婆關在了外頭。

夏祁楓哽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事不太對勁兒了。

浴室里響起沙沙水聲，沒多久又停下，夏祁楓靠在門外等了半晌，聽不見靜，心里有點慌。

躊躇片刻，他手向門把，往下擰，慢慢推開一條，然后小心翼翼把腦袋探進去。

浴室里霧蒙蒙的，掃了一圈看不見人，夏祁楓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正要往里沖，中間大浴缸里嘩啦一聲響，冒出個腦袋。

原來在泡澡。

夏祁楓著心口呼了一口氣，頓了片刻，推開門，輕手輕腳走過去，在浴缸邊沿坐下。

甜甜閉著眼睛，只出個腦袋，脖子一下都在水底下，被綿的泡沫遮擋的嚴嚴實實。

就這樣已經足夠夏祁楓起心了，小別勝新婚，他想一想那泡沫底下的景，忍不住滾了滾嚨。

“老婆……”

他手漫不經心去撥弄那些泡沫。

“你想不想我？”

他聲音漸低漸啞，手指也慢慢往下，穿破泡沫，到溫熱的水波，去找尋膩的。

水下有手攔住他，甜甜睜開眼睛，著他，目清凌凌的，有點涼。

“我不想。”

夏祁楓微怔，對視片刻，回手輕輕的臉，“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累。”

甜甜眼睛酸的厲害，氣漸漸浮出，使勁兒眨了眨，偏過頭，不想他看見。

這會兒，夏祁楓確定是出事了，甜甜這人本藏不住緒，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腦子里迅速過一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能引起這麼大反應的也就那兩件了。

一是早幾天網上的謠言，一是下午老爺子說的那話。

夏祁楓手指無意識了，不準是為哪件。

他起走到背后坐下，手在的肩上幫按，用玩笑的語氣講起前幾天網上那場烏龍。

老爺子那話說得傷人，跟那謠言相比，著實人扎心。

夏祁楓不知道甜甜到底聽沒聽見，也不敢直接提起，萬一他本不知道，他先不打自招了，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老婆，我給你講，我委屈死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網上的人都有病。”

夏祁楓一邊埋怨，一邊去瞄甜甜的臉，對方一臉平靜，沒有毫驚訝。

果然是已經知道了。

“老婆，你是不是生氣了？”

“是。”甜甜承認的很痛快，轉頭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聽了生氣。”

“可你瞞著我更我生氣，這麼件小事，有什麼好瞞著我的？我難道會不相信你，無理取鬧嗎？”甜甜氣呼呼的質問。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聽見這種事會心里不舒服，所以沒有跟你說，我老婆那麼深明大義，怎麼可能無理取鬧……”

夏祁楓科打諢，腦袋湊過去，想用些實際行岔開這個話題。

甜甜一把推開他，“你拿我當傻子哄。”

男人跟人的腦回路差別太大了。

夏祁楓是好心，不想要媳婦兒心里有一丁點兒的不爽，可他這種做法只會讓甜甜忍不住以此類推——是不是以后有一天，他頂不住老爺子的力的時候，也會用這種欺瞞的方式營造天下太平的景象。

只要瞞著，就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

當然，這種想法是有些上綱上線了，可眼下的困境控制不住往那個方向猜疑。

畢竟未來是那麼的不確定，前人舊例太多，山盟海誓都空。

這麼一想，就忍不住要掉眼淚，好怕他們最后也會是一個人心碎的結局。

夏祁楓見哭，頓時慌了手腳，一個勁兒的認錯求饒，最后直接跪那兒指天發誓，說自己以后再不瞞任何事，去拉屎都提前知會一聲。

甜甜淚眼澄澄地瞪著他，忍不住“噗嗤”樂出聲，可笑完哭得更傷心了。

夏祁楓沒轍，擱旁邊默默陪著，盡發泄緒。

白天睡太多，夜里果然睡不著。

快凌晨一點，甜甜還睜著眼，腦袋里想七想八，糟糟一團麻。

耳畔出來一陣熱的呼吸，弄得的，下意識了脖子。

“睡不著？”夏祁楓的聲音忽然響起，在黑夜里顯得尤其低啞人。

“……嗯。”

應了一聲，耳垂忽被含住，一聲含糊的輕笑，“那運一會兒，累了就困了……”

夏祁楓說著，腰撞了下。

甜甜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翻覆上來。

安靜的深夜里，很快響起男曖昧的息，接連起伏不斷。

甜甜發熱，頭昏腦漲，漸漸有些想發瘋。

起先是他纏著，后來纏著他，一次又一次，不知饜足。

兩個人陷在其中，天微明方歇。

甜甜趴在夏祁楓上，牙齒有一下，沒一下磨著他的口。

夏祁楓著氣低笑，“老婆大人，饒了小的吧，都完了，真沒有余糧了。”

甜甜沒理他，在他心口的位置不輕不重咬了個牙印，然后趴在他上不了。

這晚的太不同尋常。

夏祁楓總覺得那點事不至于讓反應這麼大，估計是聽見了老爺子的話。

他不確定，想了想，說:“老婆，家里人無論說什麼你都不要在意，生不生孩子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有自然很好，如果沒有，我也不在意，只要有你，我這輩子已經知足了，再多的都是老天爺饋贈。”

他也沒明著問，只這麼說了幾句似解釋非解釋的話，無論聽沒聽見那話，都是顆定心丸。

半晌聽不見回聲，耷眼一看，人已經睡了。

夏祁楓勾了勾角，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閉上眼睛一齊睡去。

倆人睡到中午才醒，吃過中午飯，夏祁楓去了公司。

甜甜剛做完一個項目，有兩天假期，就躺在家里沒。

也不了，昨晚上有點瘋，到第二天還是的。

夏祁楓走之前把抱上了樓，好好休息，結婚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老婆的熱似火，心好的不行。

“剛才老二打電話，說晚上出去聚聚，你在家休息，傍晚我回來接你。”把人抱上床，夏祁楓樂呵呵道。

甜甜緒懨懨的，半邊臉埋進枕頭里，低低“嗯”了一聲。

沈祁楓的頭，又低頭在上啄了下，這才哼著小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