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靈枝懶得再聽這群人說太多,轉就揮了揮手,阿刀瞬間就彎腰等著范靈枝吩咐。
范靈枝讓阿刀將眾位都帶到宅子里,安頓在各個院子里。
阿刀應了是,當場就帶著眾人朝著后院而去。
范家人哪里見過這樣的仗勢,一看到曲徑通幽,這辣味齋的后頭竟還連著這般奢華的大宅子,當場一個個全都張得老大,仿佛從未見過好東西的土狗一般。
這些人一邊忍不住對著后院種著的奇花異草嘖嘖稱奇,一邊跟著阿刀走去,畢竟這宅子大的,竟然還有假山流水,他們還怕迷路呢!
而就在經過華溪院時,范榮一下子就被華溪院的致豪奢給閃得走不道了,——這院子里非但有一顆偌大的海棠樹,甚至還有一口冒著熱氣的溫泉!
眼看馬上就要冬了,此時已是快到深秋,到了夜里更是寒冷無比。
范家這一路行來,一道晚上就格外難捱,若不是有個貴人暗中給他們塞了點銀子,只怕他們真的抗不到來京城的時候……
因此此時一看到這口溫泉,范榮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竟是抹著淚對自己的爹娘道:“爹、娘,咱們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阿刀在一旁聽著,眼中閃過一厭惡。
果然,就聽范榮問道:“這院子是誰在住?”
范靈枝的聲音從后不遠輕飄飄傳來:“是我在住。”
范榮當場就皺了皺眉:“你和你母親,難道不住一起嗎?”
張氏站在范靈枝邊,已經滿臉的生無可,咬牙道:“兒長大了,我為何要和兒同住一屋?!”
范榮當場就不樂意了,沉眉道:“這乃是主院,既是主院,怎能有主院給兒住,長輩反而住在偏院的規矩?!海棠,就算你再寵枝枝,也不該如此溺罷?!”
張氏心底的怒火簡直快要不住了,作勢就要沖上去和范榮好好扯一扯,可誰知一旁的范靈枝竟一下子暗中拉住了的手,一邊對著緩緩搖了搖頭。
張氏這才深呼吸,一邊繼續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惡狠狠道:“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范榮正待教訓,可一旁的祖父和祖母已經冷下了臉,就聽祖母冷笑道:“張氏,當時榮兒為何要和你和離,你總該有個數罷?”
祖母:“便是因為你太過寵枝枝,甚至是溺!所以榮兒為了給你長點記,所以才說要和你和離,可你呢,你竟還是這般,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說到最后,的聲音已經十分難聽,毫不給面子:“也幸好榮兒脾氣好,所以才愿意不計前嫌繼續和你好,可你呢,你怎麼就沒點長進?”
張氏一下子就扯開了范靈枝的手,沖到祖母面前冷厲道:“那就趕的,趕的和我去府拆戶籍!這樣的不計前嫌,我可不稀罕!”
祖母當時就怒了,一下子就瞪向范榮:“榮兒!這就是你的好媳婦?!”
> 范榮連忙來拉過張氏,在旁邊勸和:“海棠,還不快和母親道歉?”
張氏氣得渾抖,還想再說,可范靈枝已輕笑著上前,聲道:“母親,既然父親這樣說,今晚你便和我一起睡在主院罷。”
范靈枝的聲音輕飄飄的:“父親才剛回來,和母親尚未解決當初和離文書的事,我想父親就算再想念母親,也不會想今日就和母親睡同一個院子罷?”
一邊說,一邊看著范榮。
果然就見范榮的臉紅了紅,點頭道:“正是如此。”
只是離去前,范榮尚且還盯著那口溫泉池,眼中流出點點羨艷。
等阿刀將三戶人家都安排到各個院子后,阿刀這才回來復命。
范靈枝則正聽著張氏用各種不重復的臟話咒罵了那范府的人十八遍,罵累了就又喝了一大口茶再繼續罵,直罵到徹底將心底的火氣全都發泄出來了為止!
將肚子里積的火山全都噴發了出來,張氏這才覺自己好多了,又忿忿看向范靈枝,怒道:“枝枝,這十幾年來,為娘帶著你,在范府吃了那麼多的苦,你如今怎還對著他們笑臉相迎?!”
張氏戾氣深重:“為娘也是這半年來才越想越清醒,知道自己以前過的都是什麼狗屁日子!為娘現在再看到這一家子姓范的,都覺得想吐!”
張氏越想越覺得枝枝像是變了子,想了想,的臉突然就不好了,連聲音都帶上了一層頹敗:“你……你是不是還念著你的父親?”
范靈枝看著張氏一腦罵人的樣子,到底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笑道:“母親,別說在臨州的那一場發燒,直接把我從前的記憶全都忘了,就算我沒忘記,我也不會對一個將妻兒趕出家門的男人,再起一半點的親父。”
張氏聽這麼說,才終于臉好了些,又不解道:“那你方才為何要這般忍耐?如他們這樣的,方才就該徑直將他們趕出去!”
張氏這半年跟著范靈枝,大概是被耳濡目染了,且這段時間和阿刀一起經營客棧,如今說話辦事的風格,風風火火了許多,再沒了之前的猶豫子。
范靈枝非常滿意張氏的蛻變,瞇著眼睛道:“急什麼,對付不同的人,就該用不同的法子。”
范靈枝似笑非笑:“我可沒耐心和他們說太多,更懶得和他們爭吵。還是將他們引進家來,查查底細再說。”
范靈枝的眸有些冷:“范府全家上下都穿得這般落魄,可見必然是出了事,特別是范榮,看他如今的樣子,可見那金陵縣令的職,定是丟了。”
范靈枝:“咱們和范府再無聯系,范榮丟了職,就上京來找咱們,甚至還直接到了辣味齋來,這背后若說人指使,我可不信。”
張氏怔住,一心只顧著憤怒,就沒想這麼多。
范靈枝緩緩道:“先穩住他們,明日我先派人去府,將你與范榮的戶籍解綁了再說,這才是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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