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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56章 趴下,閉眼

口中苦的,大概已經飲過了湯藥。

輕輕翻,腳腕間鐵索鳴,人卻再也睡不著了。

鎏金花木窗雖關著,但過窗子能看到月華如水,斜斜地打進樓里來。

借著月和燭,小七四下打量,雙耳青銅浴缶已經不在了,這間臥房與才醒來時一樣,除了與一條鐵索,唯有白玉雕珊瑚屏后面掛著紅通通的件,看著似曾相識,但到底是什麼看得并不清楚。

燭花搖影,冷疏衾,青瓦樓外寂無人聲,偶爾聽見逐魂鳥乍然起,心里發慌。

過往種種恍然似大夢一場,還不知天明之后要什麼樣的責罰,將來便如同這無涯的夜一般,茫茫然一片黑暗。

下半夜輾轉難眠,小七便生生地睜著眼睛挨到天明。

及至東方既白,青瓦樓才響起了腳步聲,不不慢地踏著木樓梯往三樓臥房來。

一聽便知是許瞻。

小七心口發,忙掀了鮫紗帳從他的臥榻下來。

腳步聲益近,愈是如敲鑼鳴金一般忐忑不安。

接著門向一側推拉開,那人抬步走了進來。

小七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領口,掩住膝頭,跪在一旁暗暗瞧他,那真是一副俊無儔的好模樣,舉手投足都是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威,只是孤立在那里,那通天潢貴胄的氣度已朝攝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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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端著一只青銅魚紋碗,但若不是因不敢直視他,才要將目垂下來,小七是不會留意到他手中拿著什麼的。

垂著眉,雙手絞在袍中,只是低低喚道,“公子。”

的聲音又低又,毫無底氣。

那人彎腰將青銅魚紋碗放在地上。

“爬過來。”

誰敢逆他。

 

小七戴罪之更不敢惹。

想,戰俘罷了,左右留著一條命將來好回魏國,還要什麼臉面。

那不值錢的臉面早就因那匕首一挑,在他面前然無存。

忙奉命朝他爬過去,拖得鐵鏈嘩啦作響。

那人雖依舊俯睨著,但到底是一掃臉上的淡漠笑出了聲,微微抬腳將那碗朝推了過來,“飲了。”

碗中是湯藥,散著一的藥草氣。

小七犯下的樁樁件件皆是大罪死罪,當初的海捕文書便寫明是大案要犯,燕國尊卑等級森嚴,與魏國別無二致,如今小七心里卻微微一松。

想,既鎖在此,又依舊賜湯藥,想必是不會再問罪了。

小七并不問是什麼湯藥,忙端起碗來,老老實實地仰頭喝了個干凈。

許瞻嗤笑,“西林苑的獵犬都沒有你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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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臉驀地一紅,他竟將與獵犬相比。

罷了罷了,他慣是不說人話,不必理會他的口舌之快。

垂下頭去,腦袋卻轟然一響。

方才飲藥,竟不曾留意那寬大的領口不過是將將掛在肩頭,那人一直居高臨下,前的凝脂雪白定然被他悉收眼底。

暗暗生惱,忙將口掩了。

那人又輕笑一聲,“爬回去。”

小七方才發了紅的臉立時白了下去,轉念的工夫已腹誹了他不知千句百句,到底是不敢多說什麼,老老

實實地爬了回去。

在人屋檐下。

罷了罷了。

那人依舊沒個完,下朝那厚重的黃銅雕龍案幾一指,輕巧命道,“趴下。”

小七頓時一凜,“公子要干什麼?”

兩軍對陣,除非兵敗潰逃,否則決計不將后背暴給敵人,小七在軍營三年,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不然,怎麼從不曾見過騎兵走卒倒退著用后背去攻城略地的。

此時趴下,亦是束手就擒。

許瞻凝著眉,天經地義般地,“想干什麼便干什麼。”

這倒也是,如今完全落在了許瞻手里,連這青瓦樓的臥房都出不去,他自然是想干什麼便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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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許瞻是半點好都沒有,小七深知這一點,心里雖一萬個不愿,到底依言在案上伏趴了下來。

的腦袋撐在雙臂上,一雙桃花眸子卻朝后戒備地盯著許瞻,生怕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那人淡淡命道,“閉眼。”

小七只得回過頭去閉上眸子。

聽得腳步踩在羊絨毯上,那人好似在后跪坐下來,長袍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繼而脊背一涼,那人竟一把將的領口扯至腰

小七似一尾鯉魚一般彈了起來,攏袍子,怒目圓睜,“公子到底要干什麼?”

那人邊含著一不易察覺的笑意,“與你有關?”

小七一張鵝蛋臉登時一紅,眉頭,他扯下了袍怎麼就與沒有關系?

小七急了,“我舅舅是魏王,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魏王?”他笑了一聲,

那如冠玉的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揶揄之,“哦,我的手下敗將。”

小七面上的紅還未消去,此刻卻比方才更紅了,許瞻說的好像沒有錯,的確如此。

但先前魏軍不敵全是因了那草包魏王瞎指揮的緣故,與舅舅沈復沒有關系,又強調道,“我大表哥亦是魏國公子,他若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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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眸一沉,臉便冷了下來,抬手鉗住了的下,“再敢在我面前提你大表哥,我上你的!”

小七知道許瞻能干出來,他沒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

閉上不再說話,但心里想道,大表哥是魏國公子,不比許瞻差。

相反,許瞻這樣的人,沒有一能比得上大表哥。

但若大表哥知道在燕國了這樣的委屈

唉,又能怎樣呢?

這連年征戰,魏國早便國力衰微,人馬死傷無數,是近三年魏軍便折進去十幾萬余了,哪里再經得起戰

方才搬出舅舅與大表哥來,不過是想告訴許瞻,自己也是有仰仗的,才不會任他欺辱。

唉,罷了罷了。

上不提,心里都是。

兩個人又僵持起來,一個個都跪坐在地上面不悅。

不久那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把將按趴到案上,黃銅雕龍長案冰涼刺骨,小七胡掙扎起來,頸間的云紋玉環在長案上出清凌凌的聲響。

小七怕撞碎了,慌得去抓玉環。

那人愈發按牢了,冷聲道,“說,你是什麼!”

小七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是公子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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