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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178章 寵她

槿娘還自顧自發著委屈,便聽破舊的木樓梯響了起來,周延年在外稟道,“姑娘,小豚羹和鮑魚粥來了。”

槿娘的哭聲戛然而止,肚子忽地咕咕大起來。

一臉菜形瘦削,便知道在蘭臺盡了委屈,只怕極填飽肚子。

周延年端了托盤進來的時候,槿娘的眼珠子都發直了,周延年為此還特意警告了,“這是姑娘的,你若要吃,自己去庖廚啃胡麻餅。”

槿娘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那麼話多!”

周延年不再理,掩了門便去廊下立著了。

庖廚一日三頓的羹湯糜和甜粥點心,小七哪里吃得完,往往是吃一小半,其余全進了槿娘的肚子里。

因而一胖便胖了兩個。

如今這雪山下的驛站幾乎已經了一個小蘭臺。

蘭臺的公子,蘭臺的將軍,蘭臺的婢子,蘭臺的侍衛。

吃的都是蘭臺送來的新鮮食材,葷素搭配,營養均衡。屋子里的炭火從最初驛站的黑炭換了蘭臺的金炭,一天到晚沒日沒夜地燃著。穿的都是蘭臺新做的小錦袍,絮了厚厚的棉花,十分暖和。

你瞧,有人專門舉炊,有人專門守護,有人專門在屋閑談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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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的已是十分周到了。

旁的事不知道,但在小七換藥這件事上,他的的確確是一個親力親為的人。

這燕國北地的十月,早晚間已是十分冷峭了。何況自蘭臺到此驛站,單程約莫要兩個時辰的路,但他放著醫不用,也放著槿娘不用,打著上藥的旗號,每夜定來不可。

說什麼,“別人我怎會放心。”

驛站上下全都領了軍令,他不來,無人敢進屋上藥。

小七心里鼓著氣,卻并

沒有什麼辦法。

好在他舉止尚有幾分君子風范,除了上藥,并不多一下,也就忍了。

他每回來都會給帶甜食。

有時是一小包桃干,說,“從宮里帶出來的,你喜歡桃花,想必也喜歡吃桃干吧?我不確定,但想著你可以嘗一嘗。”

當著他的面,小七忍著沒有吃。

那人看著雖有幾分黯然,但并沒有多說什麼。

待他走了,小七才打開油紙包。紅的果漬得微微發皺,其上還覆著一層白白的糖霜,咬一口慢慢地嚼著,桃子的清香、糖的甜全都溢在口中,那是夏天才有的味道吶!

一口氣把桃干吃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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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瞻來的時候便問,“桃干可好吃?”

小七不肯承認,信口胡謅起來,“都給槿娘了。”

那人并沒有說什麼,只是次日一大早槿娘便遭了殃。

小七在屋里聽見周延年揶揄槿娘,“與你比,豬都甘拜下風。”

槿娘登時炸了過窗子看見叉起了腰來,“你管得著?”

周延年道,“旁的也就罷了,公子親自給姑娘帶的桃干,你怎麼好意思全都吃了?”

槿娘險些跳起腳來,“你有病罷!”

小七忙隔著窗子解釋,“將軍,是我一人吃的。”

周延年低低應是,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槿娘

卻被惹了,抓著周延年便好一頓猛錘,“你再說!你再說!你再說!”

周延年生生地挨著,不說話也不還手。

他是將軍,行伍出,槿娘那花拳繡的哪里打得疼他。

槿娘見打不疼他,一肚子的氣無撒,抓起他的手吭哧一下便咬了下去。

周延年悶哼了一聲,“姑娘怎麼咬人?”

還從未有人槿娘一聲“姑娘”,小七見窗外的兩人相隔極近,一

片刻木門一開,槿娘滿臉通紅地沖了進來,那兩片紅暈好一會兒都不曾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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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悄悄在小七耳邊道,“他的臉怎麼紅了?”

小七便道,“必是凍的。”

槿娘哼了一聲,“怎麼不凍死那活祖宗!”

桃干的事算過去了,下一回許瞻又帶了梅子來。梅子尋常在七八月才有,沒想到他竟在這時帶來新鮮的梅子。

他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好東西全都給帶來了,也許并不貴重,但心意卻是十分難得的。

有一回他白日便來了,帶了幾塊番薯。

進門時抖落了一的雪,好似早就約好了此相見一般,眉眼清潤,含著笑意,“小七,下雪了。”

燕國的十月,竟已經開始下雪了嗎?

若在魏國,大多在十一月底才陸陸續續有幾分雪意,往往十二月底才下得最盛。若是個好年,那每逢年關,雪必定積得厚厚的,將地里的莊稼覆上厚厚的一層。

可在許多年頭,整個冬日連一片雪花都不見,次年便是大災之年,禾苗旱死,流民載道,白骨盈野。

  燕國地東北,氣候嚴寒,聽說每每冬雪不斷,因而大抵是不會有魏國那樣的擔憂罷?

而他竟冒著雪來。

小七抬眸他,“雪天路,公子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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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一笑,“總要給你換藥。”

你瞧,他總仗著換藥的名義。

小七的眸子便垂了下去。

“驛站自己種的番薯。”

他拿著番薯自顧自地在爐子上烤了,笑道,“我第一回吃番薯,還是你烤的。”

是吶,初見許瞻的時候,他在魏境水土不服,為了活命,總想方設法地去討好他侍奉他。

為他烤番薯,煮豆漿,燉鯉魚,從雪地里挖了薺菜粥,他因能舉炊的手藝,這才留一命。

他來的時候,周延年與槿娘總是識趣地回避。因而此時屋子安靜,唯聽見火苗把番薯皮燒得噼里啪啦作響。

并沒有人開口說話,就靜靜地圍坐爐邊,好似不必多說什麼,卻什麼都已經說了。

爐上的番薯烘烤久了逐漸皺了皮,溢出糯香的味道來,把驛站小小的屋子充盈得嚴嚴實實。

那白皙修長無一瑕疵的手拾起一塊,忍燙抖落了烤焦的薯皮,吹得溫了,竟親自為遞過來。

從前是的活計,如今竟是他親手來做。

想起曾有一回隨他宮家宴,他低聲附在的耳邊說,“我亦能為你濯足。”

那麼金尊玉貴的一個人,他竟是肯的。

小七心中一燙,接來咬了一口。

他沒有烤,但番薯仍舊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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