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阮清染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嚨疼的像是一把刀子在劃著的嗓子，疼的不行，拚命地抿了，忍著疼，說了一個字。

“水……”

這麽一大早，本以為沒人回應，可是卻得到了蘇煥立刻的響應。

手頓時被抓了，他驚喜地看著床上的人，“你醒了？喝水是嗎？你等等，我馬上去！馬上去！”

他幾乎是跑過去的，拿著水杯趕忙接了一杯水，急促的腳步踉蹌地走到了阮清染的床邊，像是哀求般地說道：“水來了，你喝點……慢慢喝點……”

阮清染心裏一刺，剛才睜開眼的混沌散開，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蘇煥那有些蒼白的臉，還有那眼底的黑眼圈，讓知道昨天他肯定一整晚都沒睡。

可是……

阮清染的心裏隻有冷笑，出手朝著蘇煥的方向去，這讓蘇煥有些開心，以為是要接過自己手裏的水杯，可是……

“啪”的一聲，水杯被阮清染無地揮手打掉，那溫水濺了他的袖，那水杯碎片直接蹦到了起來，劃傷了他的胳膊，一道淡淡的痕出現了，正往外微微滲出了鮮。

肯定是疼痛的，可是蘇煥卻毫都沒彈，他低下頭瞧了瞧底下的玻璃碎片，跟著抬起頭看了看阮清染，抿，沒敢說話。

阮清染的眼眶都是紅的，瞧著蘇煥，裏麵都是諷刺。

“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蘇煥臉有些難看，半跪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阮清染，不敢說一句話。

阮清染嗬嗬地笑了兩聲，眼淚便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了下來，可是並沒有去。

“你還給我倒水喝？你覺得你有這資格嗎？你昨天……你昨天……”

後麵的話說不出口了，阮清染隻能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看著他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恨意，“我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蘇煥臉白了白，他的心像是被劃了一刀又一刀，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扯了扯自己的角。

“好啊，你恨我，這是應該的，昨天我那樣對你，你恨我這是自然的，不恨我才奇怪。”

他的聲音顯得那麽淒涼，並且孤寂，“我可以伴著你的恨一輩子，你不我，恨我也不錯，隻要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哪怕是恨也是行的，我願意伴著你的恨跟你糾纏一輩子，隻要我們可以待在一起一輩子，是還是恨我都無所謂。”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那麽地堅持和堅定，那雙眸裏滿滿的都是堅持。

而蘇煥的心裏則是濃濃的悲哀，他再次降低了自己的底線。

從最初想要阮清染像他一樣，也可以他。

到之後，阮清染隻要有一點點喜歡他就好了。

可是再到最後，他想，其實喜不喜歡也無所謂了，隻要阮清染待在他邊就好。

但是現如今，不喜歡也好，恨也好，哪怕一輩子都不原諒他也好，他都無所謂了，他什麽都不在乎了，也不強求什麽了。

隻要阮清染可以留在他的邊，隻要屬於他的，隻要他每天回來可以看到，可以抱著，這樣就可以了。

對……

這樣就可以了。

深吸了一口氣，蘇煥強撐著自己的臉扯出了一個笑容，“你嗓子不舒服，我再去給你倒水。”

他說的溫，不顧剛才被阮清染揮落在地的水杯，再次拿起了一杯接滿了水遞到了的麵前。

“來，還是喝點吧，昨天你發燒了一晚上。”

“啪”的一聲，阮清染再次揮落掉了，蘇煥再次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隻是轉再次走到了飲水機前麵，拿起了一個嶄新的杯子繼續接水。

不一會兒，再次走到了阮清染的麵前遞給了。

“喝點吧。”

“啪”的一聲，又是被無地揮落，蘇煥也不惱，仍舊是轉，重複著剛才的作。

這讓阮清染皺了眉頭，想要惹怒他，可是蘇煥這幅態度，就好比阮清染一力氣打在了棉花上。

讓人無力的很，看著不知道端來的第多杯水，阮清染終於忍不住了。

看著蘇煥質問道：“蘇煥，你沒有尊嚴的嗎？嗯？你不是一向自詡高傲，清冷嗎？誰都抹不開你的麵子，誰都給你一聲尊重，隻有你不尊重別人的份，可是你今天怎麽了？你的尊嚴呢？你的麵子呢？怎麽不管用了？”

故意挑釁，“我都打翻了你這麽多水杯了，你怎麽不惱？你生氣啊，你罵我啊！甚至你打我啊！”

蘇煥知道這是故意的，知道心裏難，想要找個地方發泄一下。

他搖了搖頭，“我不會對你生氣的，我也不會罵你打你。”

阮清染滿臉都是不滿，冷哼了一聲，“怎麽？心狠手辣的蘇先生，是吃齋念佛了嗎？”

蘇煥瞧著，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才說道：“清染，你不用這樣每句話都在刺我，這對我沒有用。”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不願意麵對我，但是抱歉，我現在還不能離開你，因為你的病還沒好，剛才還是有些發熱，我得陪著你。”

“我希你好好的，所以你怎麽對我都可以，因為我你。”

阮清染愣住了，抿了，看著蘇煥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哭了……

控製不住地哭了。

轉過頭，不想再去看他一眼，急忙地想要掉自己的眼淚，不想在這個人麵前表現自己的弱。

可是還沒來得及，下便被人小心地抬了起來，蘇煥捧著的臉頰，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拭了的眼角，聲音沙啞地說道：“別哭了，好不好？”

“我看著你哭，我心裏難地都不能呼吸了，疼的不行。”

蘇煥那雙眸裏都是心疼，他像是生怕弄疼，作像是在對待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隻要你不哭，你打我罵我，我都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