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染醒來之後，一直看著天花板發愣。

門外的人也不惱，聽到沒有立刻的回應，繼續輕聲地問道：“清染，我可以進去嗎？”

阮清染這才回過神來，聽出來這是蘇蕪的聲音。

坐起來，馬上回了一句，“進來。”

可是話音剛落，的餘便瞄到了自己的上的印記，頓時慌了神，趕將落下去的杯子趕拉上來，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死死地圍住自己，隻出了一個腦袋。

而蘇蕪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阮清染這一副手忙腳的樣子，心裏頓時一疼。

轉想要關上門，便看到蘇煥不著痕跡地走到了門口邊，正過門不斷地往裏看著，想要多看一眼的迫切，讓蘇蕪心裏難。

咬了咬牙，合了上門，但是在馬上要關上的時候，瞧著蘇煥那哀傷的眼神，還是心了，留了一個門。

走到了阮清染的邊坐下，看著那裹得嚴嚴實實的樣子，輕聲了一聲，“清染……”

阮清染努力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了一聲，“阿姨。”

這一聲阿姨讓蘇蕪頓時有種想哭的衝，這是多麽好的孩子，在自己兒子對做了那些事之後，竟然還可以對自己微笑，並且禮貌地稱謂著自己。

蘇蕪攥了手，發自心地覺到抱歉。

“對不起……清染，我替我那個混蛋兒子對你做的事說聲對不起，真的，我不祈求你原諒他，我……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沒臉見你。”

阮清染愣神，眼圈有些紅，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這跟您沒關係，不關您的事。”

蘇蕪沒想到阮清染會這麽懂事。

這讓後麵的話，都沒辦法說出來了，回過頭餘看了躲在門後麵的蘇煥，他正著門地瞧著，又像是生怕讓人看到了他，時不時地還往後躲一躲。

咬了咬牙，蘇蕪看著阮清染：“清染，你要是怪的話，就怪我吧，是我沒把我兒子教好，他這麽偏執霸道，這有我很大的原因。”

阮清染低頭沒說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蘇蕪知道這是在安自己，可是自己該拿什麽補償。

“我是一個母親，我雖然心疼我兒子變這樣，但是我更心疼你，我剛才教訓了他，狠狠地教訓了他，可是……可是……”

阮清染嘲諷般地笑了一聲，“沒用是嗎？”

蘇蕪很痛苦，“我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蘇煥……我隻想說，蘇煥真的很你，他是用錯了方法，也用錯了態度，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我從小沒教給他什麽是，他長的時候便看到我和他父親那樣子的經曆，所以也沒看到過什麽才是真正應該用的方式。”

“所以……他不懂，什麽都不懂，或許他看到了他父親，誤以為那樣子才是，以至於現在再去糾正他本就無事於補。”

“隻覺得一個人，就是要留在自己的邊，所以才做出了這些荒唐的事，但是清染，阿姨向你保證，他是你，他是真的你。”

阮清染臉白了白，不說話了。

蘇蕪：“而且我也知道，他跟他父親一樣，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阮清染這才了，“他父親？”

蘇蕪“嗯”了一聲，向著阮清染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我和他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一段……一段不太好的回憶，他父親那個時候也是宛若他這般，不讓我走……不讓我離開……所以……“

阮清染微怔道：“所以，阿姨您是想說，我也走不了……是麽？”

蘇蕪抿，出手將攬在了自己的懷裏，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著。

“孩子，不管你怎麽想，我也不是在替我兒子說話，我隻是讓你好過一點，心裏舒服一點，因為我太了解蘇煥，太了解他們父子倆有多像，所以我才跟你說，要讓你舒服的好過一些。”

“一直這麽抗下去，除了讓你更加傷之外，沒有任何的幫助的。“

阮清染直勾勾地看著前麵的地板，“所以呢？”

蘇蕪抿，瞧著，“阿姨是真心希你跟我為一家人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哪怕我不認我這個兒子，我都想辦法讓你離開。”

阮清染笑了，“但是您是沒辦法的對吧。”

蘇蕪一愣，沒繼續說話了，阮清染回抱著，“我知道您沒辦法，既然您說蘇煥像他的父親，您那個時候沒能從他父親手上逃走，那麽我也不會從蘇煥手上逃離。”

“您是不是清楚地遇見了這個結果和事實，才這樣跟我說的，讓我來妥協，最起碼我不會再因為反抗傷了。”

蘇蕪眼眶紅了，為了阮清染的善解人意，清楚，比誰都清楚。

聽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清澈的眸直勾勾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笑了，“是蘇煥讓您進來的對嗎？勸我？勸我跟他在一起？勸我和他訂婚對嗎？”

蘇蕪：“你……你聽到了？”

阮清染“嗯”了一聲。

“那……”

“我答應。”

蘇蕪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竟然……

“你……你剛才說什麽？”

阮清染笑了，“是我答應的太快了？還是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說了，我答應，跟他在一起，和他訂婚，和他結婚，都行，我都答應。”

蘇蕪：“清……清染……”

阮清染直起腰來，的目看向了門口，目灼灼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那在狹窄的門出來的強壯臂膀。

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戲謔，歪了歪頭，那俏麗的小臉像是一個靈一般。

“都可以，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不是嗎？我答應，我統統答應。但是……嗬嗬……我永遠都不會上他，永遠都不會！絕對不會！”

一字一句地說著，雖然這話是對著蘇蕪說的，但是的目卻是看向門外的。

阮清染像是報複一般，第一次如此地惡狠狠地說著，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怎麽一下子這麽心狠了起來？

可是……

看到門口那人突然垂落下來的肩膀，那出來的孤寂，讓隻覺得心裏暢快，

你傷害我，我也要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