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世，再也不會是旁人掌中的玩。

顧寒酒手攬住昏睡過去的季泱，視線落在夢中也在一起的眉心。

“醜得人眼睛疼。”他毒舌的說著，卻輕輕著季泱的眉心，直到將眉心的鬱氣散，才起將季泱送到皇後那裏。

至於溫如許，他的暗衛自會看著辦。

￥

上一世的種種季泱記得一清二楚，但是除了重生的第一日之後便再沒有夢到上一世的一切。

然而今夜這個可怕的夢魘卻再次潛的夢中。

夢裏，季泱又回到了那個囚了半月的牢籠，沒有一扇窗戶，沒有半點亮，隻有無窮無盡的蟑螂和老鼠。

在這樣的環境裏待了半個月，才清晰的意識到，是傾盡一切扶持登基的男人在登基的次日親手將送了這暗牢。

最為敬重的父親卻冷眼旁觀，甚至有幾分得意。

至於生養，心教導的母親卻是這一切的謀劃者。

對季泱的所有好，為謀劃的所有前途都隻是為了給和整個丞相府季伶鋪路。

而如今，大道已，這個墊腳石便該徹底的消失了。

心中榨的疼痛遠遠超過上的疼痛，這痛讓季泱幾乎快要不過氣來，眼淚在眼眶中越積越多，卻本哭不出來。

隻有無盡的不解和迷茫，以及生不如死的痛。

"為什麽，為什麽啊？"

季泱蜷在角落裏，將心中的怨憤、疑、不甘喊了出來。

為什麽付出一切去的男人會背叛他，為什麽親手將養長大的父母會放棄，為什麽那般黏的妹妹會將墮胎藥親自灌的口中。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季泱強撐著破敗的扶著掉渣的牆站起來，在起的那一瞬間，下的鮮如水般傾瀉，小腹絞一團又被強行扯開的痛讓幾乎直不起子。

就在這時，一陣鐵鏈撞的聲音傳了過來，季伶迷蒙的抬起頭，火把刺眼的幾乎晃花了的眼睛。

"姐姐，我和哥哥來看你了。"季伶俏皮的嗓音傳來，季泱卻打了一個寒。

隨著腳步聲靠近，季伶那張清秀麗的臉出現在的眼前，氣極好，上穿著當下最昂貴的綢緞所製的裳，窈窕婀娜，不再是從前黏著撒的無知，而是如今高高在上新後。

而自己，衫淩，頭發髒汙不堪，下泊凝固，一塊塊的惡心到了極點。

可是季伶竟然也不嫌棄，從後的侍衛手中接過鐵鏈，使勁一拽，一張無比悉的臉出現在季泱的麵前。

"大哥……"下意識的喊著。

可是下一刻看到的畫麵，卻讓目眥裂。

季伶手中鐵鏈拴著的人已經沒有了四肢，像狗一樣被季伶牽在手中，強行拖拽著一步一步的向靠近。

季泱搖著頭，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在季伶靠近時不斷的用手撐著朝後躲去。

"摁住。"季伶冷冷下令。

在看到季泱被按住了之後，又用力一拽將已經滿麵淚水的人彘拖到了的麵前。

季伶笑容溫和："姐姐，知道你想大哥了，我特意帶他來見你。"

頓了頓，笑得更加的天真無害："我知道大哥定然也想你了，所以特意留著大哥的眼睛，讓他好好看看自己最疼的妹妹如今是個什麽樣子。"

"瘋子！季伶，他也是你的大哥，父親怎會允許你這樣做，父親怎會同意你這樣做。"

季戰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他怎麽忍心讓季伶這樣對待他的兒子。

季泱抖著，掙紮著，卻彈不得。

被太監狠狠的踩在腳下，埋在自己的泊之中。

知道自家大哥有多疼自己，所以，他親眼看著如今的自己這般景象，他該有多心疼啊。

"大哥……"努力的抬頭去看眼前的人彘，眼淚卻不爭氣的將的視線模糊，一遍一遍的喊著"大哥"，可的大哥，舌頭被割下，耳朵被銅灌注，他聽不到，也回答不了自己。

他隻能看著自己垂死掙紮的痛苦模樣，淚流滿麵。

季泱寧願他什麽都看不到，至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似乎已經對眼前的畫麵到滿意了，季伶拿出匕首擱在季戰的脖子上，冷笑著回答剛才的問題。

說："姐姐，我們從來都不是親兄妹，是你誤會了。"

季泱掙紮的作一頓，不可置信的仰頭，看著季伶角得意的笑容："你什麽意思？"

"你和季戰隻是父親撿來為我和丞相府鋪路的棄嬰。"欣賞的看著季泱絕的神，幽幽道：

"你和大哥真的很爭氣。你們兄妹倆一個替三皇子籌謀算計登上了皇位，一個則將朝中零散的兵權都替三皇子收攏了起來，讓他有了和溫如許一爭高下的機會。"

"我真的特別佩服母親的謀劃，你說對嗎？姐姐。"

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季泱所有想不明白的問題在這一瞬間都想明白了。

"你們會遭報應的，季伶，你們會遭報應的。"

不顧一切地掙紮著，想要奪過季伶手中的刀帶著一起死。

可剛剛小產，本就沒有太多的力，加上此刻還被這些侍衛按著，更是彈不得。

季伶欣賞著痛苦的神，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姐姐，你這副樣子我看著順眼多了。"

"從小到大，哪怕母親隻是讓人隨便教一教你，你都能將規矩學得極好。甚至對各種古書典籍過目不忘，理所當然的為京中乃至天下子的典範，當真是讓人嫉妒啊。"

"可是以後，不會再有人羨慕你了。從今天開始，你隻是一個癲狂失狀，刺殺當今天子未遂的瘋人。"

"而咱們的大哥，威武的鎮國大將軍，從今天開始，便是你的幫兇，也是臭名昭著的臣賊子"

話音落下，手中握著的匕首狠狠的刺季戰的心髒，拔劍時鮮噴濺了季泱一臉。

可哪怕到了這一刻，哪怕自己的大哥聽不到看不到，他的眼睛裏對自己也沒有恨沒有責怪，隻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