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槐林言又止，季泱隻是出了個主意，除了他們聽到的人之外，哪裏有什麽證據？

而且，當時政德帝他們到了之後，季泱一句話都沒說，是個有眼睛的人都清楚此事和扯不上關係。

麵對政德帝探究的眼神，季槐林閉了閉眼，無力的回道：

“微臣沒有證據。”

“胡鬧！”政德帝很是失，“泱泱可是你們的親兒，你們總不能為了保一個便舍棄另一個！”

季槐林臉一白，沒想到自己卑劣的心思會被政德帝直接指了出來，麵對眾人不讚同的眼神，他覺得脊梁骨都要被人碎了。

於是，隻能咬咬牙磕頭道：“微臣知錯。”

“哼！”政德帝一甩袖，意有所指的冷哼了聲：“好在泱泱從小便被皇後帶在邊培養，否則還不知道被你們夫妻倆養什麽樣子。”

季槐林白著臉，已然聽出了政德帝話中的厭棄，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事發展到現在，該弄清楚的也弄清楚了，不管事的起因如何，溫辰逸弒兄是事實。

至於季伶的歸屬……政德帝厭惡的看了一眼：“你既然腹中懷著的是老大的子嗣，便跟著貴妃回去好好養著，等孩子生下來了朕再和你算賬！”

季伶死咬著，不不願的被貴妃宮中的人帶了下去。

臨走時，不舍得回頭看著溫辰逸，眼淚滾了下來，為什麽事就變了如今的樣子？

明明今日給的大婚，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可卻莫名其妙的了如今的樣子。

不明白，一點都想不明白。

“老三。”政德帝冷冷的看著溫辰逸，哪怕他一向不喜溫辰逸那溫溫吞吞的子，可吃穿住行也從未委屈了他。

甚至，因他後沒有母族庇護，所以早早的便讓他了朝廷，還讓人暗中助他站穩腳跟。

可他做事，實在是讓自己失！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溫辰逸聽出政德帝語氣中的失，雙手不由蜷在一起。

他低著頭，“兒臣不知道要說什麽。”季伶腹中的孩子已經被證明是溫澤戰，而溫澤戰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自己手中。

任他巧舌如簧，在這個時候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政德帝歎了一口氣：“你太讓朕失了，為了一個人居然殘害手足，他可是你的兄長！”

溫辰逸了，想說自己沒有，可事實勝於雄辯。

他無話可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政德帝像是一瞬間老了許多，他捂著口難以克製的咳了好幾聲，才又繼續道：

“今日以後，你便去囚龍苑好好反省吧。”

囚龍苑乃是大燕皇室專屬的牢籠，溫辰逸了囚龍苑，這一生便也毀了。

讓政德帝親自下令殺了自己的兒子，他還做不出來。

可若是給溫辰逸的罰太輕，貴妃和溫澤戰後的人想必也接不了。

而終圈，溫辰逸的這一生便也差不多看得到頭了，應當也沒人會說什麽。

此令一下，溫辰逸像是被人了般瞬間萎靡下來。

他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站在政德帝側的季泱。

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錯的呢？為什麽突然就走到了這一步？

或許，從他在季泱和季伶之間搖擺不定的那一刻開始便錯了。

“季槐林。”政德帝又看向努力降低自己存在的季槐林夫婦：“為丞相，你卻教無方，間接害死了朕的一個兒子，該當何罪！”

季槐林全一，滿臉苦的跪著走了出來，連連磕頭：“微臣雖然教無方，但這麽多年為了大燕一直兢兢業業，雖無功勞也有苦勞，還請陛下看在老臣年邁的份上，手下留啊。”

柳如霜也跟著磕頭，心中惴惴不安。

為人子，父母跪著季泱又怎能無於衷呢？

跟著跪在季槐林側，季戰隨其後。

季泱恭敬的磕了一個頭，道：“陛下，兒臣知曉此事不到兒臣開口，但兒臣無法看著父親伶兒妹妹牽連。所以鬥膽求父皇饒兒臣父親一命。”

皇後歎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倒是以德報怨。”

眾人也憐的看著季泱，心想這就是大燕第一才的氣度嗎？如此度量，的確不是一般子比得上的。

要知道求之人雖然是的親生父母，但也是方才想讓替罪之人。

季泱苦笑著開口：“父母不慈，兒臣卻不能不孝。”

政德帝慈的看著季泱，不愧是皇後心心念念看著長大的孩子，總算沒長歪。

他覷了季槐林一眼，想了想才道：“看在長樂公主的麵子上，朕暫且留著你的小命。”

季槐林一喜，正要謝恩，政德帝又沉聲道：“但丞相之位，你若再坐也難以服眾。”

政德帝想了想，才決定道：“但你讀書幾十載，這才華也不能浪費了。正好，太史年紀大了，明日起便由你擔任太史一職替朕守著藏書閣，也算是將功補過。”

太史在如今的大燕並無實權，管的也隻是史書編撰之類的事，這樣的調對季槐林來說相當於從天堂墜地獄。

看到季槐林還想再開口，季泱率先道：“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政德帝打量著季泱：“泱泱丫頭，朕是你的父皇，莫要再錯了。”

季泱心中一暖，知道政德帝這是在替自己撐腰，告訴天下人不管丞相府如何，自己都是他認可的兒。

臉上的笑終於帶了幾分真切，朝政德帝又磕了一個頭：“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陛下，回宮吧。”皇後攙扶著政德帝離開，這兩年政德帝的子越發衰敗得厲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便……

心疼的扶著政德帝，突然有些後悔前幾年和他慪氣，讓兩人錯過了那麽多的時間。

但同時，皇後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此事和自己的兒子以及季泱有沒有關係，但是政德帝如今的兒子隻有如許一人能當大任，想必他們要麵對的危險會很多。

政德帝一走，其他人便也沒有了留下來的緣由，便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季戰將季泱攙扶了起來，季泱麵上表現得越冷靜季戰心中越心疼。

他了季泱的腦袋：“以後有大哥在，不用擔心。”

他會努力掙軍功，為他的妹妹撐起一片天。

“回府吧。”季槐林開口，看著季泱的眼神難以掩飾憤怒，等回府他定要這個孽好看。

太史的虛職，這個孽居然就這樣應了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