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寒酒這躊躇不定的樣子,溫如許沒忍住笑出了聲:“當真是一降一啊。”
誰能想到冷心冷肺,連他本都不怎麽放在心上的人,如今卻會因為一個相識不過半載的人如此傷神,實在是讓人慨啊。
但是,溫如許作為看戲的人,還是覺得很有意思的。
聽出他語氣中的幸災樂禍,顧寒酒抬眸睨了他一眼,拂袖離去。
溫如許撇撇,繼續怡然自得的飲茶,如今他是人和權勢皆得,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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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皇子逝世,溫辰逸被圈之後,原本割裂幾派的朝廷突然安靜了下來。
雖然還有一些人懷有鬼胎,但是那也要等到季伶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才行。
而這些日子,溫辰逸和顧寒酒一直在忙著重整朝中勢力,來季泱這裏倒是來得沒有那麽勤快了,這讓季泱也難得的多出些時間來看書。
畢竟,國考的日子近在咫尺,可不想錯過這個能正大明的進朝堂的機會。
“公主,奴婢在您書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青漪趁著給季泱換茶的功夫,將一張拇指寬的紙條塞到季泱手中。
季泱眸微,不著痕跡的接過紙條借著翻書的作打開,看到上麵所寫的容後眼神微微凝滯了一瞬。
溫辰逸居然想見自己?是還沒有死心嗎?
心中冷笑,起回到屋將紙條扔進火盆中。
凜冬已至,這天也越發的冷了,以往季泱都在院中坐著看書,這幾日卻是越發的扛不住寒了。
在夜降臨之時,這憋了許久的初雪終於洋洋灑灑的從天空降落。
季泱剛潛出皇宮便迎上了這場大雪,在雪中停留了一瞬,這才繼續向著囚龍苑走去。
“主子,您不追嗎?”十五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自從白日得到溫辰逸請人給長樂公主遞了消息,自家主子便一直在皇宮外等著。
此刻親眼看到長樂公主真的出來赴約了,自家主子卻依舊站在這裏一不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顧寒酒盯著消失在雪中的人影,眼中一片墨,讓人生畏。
泱泱,我以為你不會去見他的,我以為你已經徹底放下他了!
為什麽,你還是出現了?
季泱並不知道顧寒酒在皇宮外蹲守的行蹤,越過囚龍苑的守衛站在溫辰逸麵前時,他正在站在窗邊看雪。
不過是七八日不見,溫辰逸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溫文爾雅的模樣。
他下頜布滿細碎的胡渣,頭發用了木頭便隨意的別了起來,上的服雖然還算平整,但也看得出來已經許久沒有更換。
尤其是那雙以往總是含著綿綿意的眼睛裏,此刻好似隻有一片空白。
看到季泱時,這雙死寂的眼睛裏似乎有了波。
“你來了……”溫辰逸開口,聲音沙啞,像是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般。
季泱淡笑著頷首,看起來不像是來看仇人,反而像是來看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
走到窗邊站定,溫辰逸在屋,而在屋外。
被風吹過來的雪花稀稀落落的掉在季泱披風上那圍了一圈的兔,偶爾有幾粒雪花被季泱在指尖碾化,融一個晶瑩的水珠。
溫辰逸看著玩雪時溫和下來的眉眼,眼中慢慢的就帶上了幾分懷念。
他緩緩道:“我與你初見便在下雪天。”
季泱玩雪的作一頓,輕聲道:“是啊,十歲那年我宮陪皇後娘娘,恰好看到你被貴妃罰跪在雪中,邊又無人照顧,便將我的暖爐給了你。”
“沒想到,自己卻因此涼生了病,皇後娘娘得知緣由後不但沒有責怪我,反而讓人警告了貴妃。”
回憶起當年,溫辰逸眼中也噙滿了笑意,“因為你我那一年的冬天好過了許多。”
他微微側頭,看著季泱致的側臉,眼中卻滿是自嘲之意。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便知道有你護著,我在宮中便不是人人可欺的廢。
所以我不顧一切的接近你,知曉你喜歡看書我便不要命的讀書;知曉你琴棋書畫,我便跪著求著大皇兄讓他帶我一起進翰林院學習……我都想要奪得第一讓你青睞,卻又不敢真的拿第一。
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兒子,我也有滿腹的才華,為何卻連一個翰林院的第一都不敢拿?為什麽他們都可能高高在上的天下人的尊敬,可我卻隻能在你的庇護下茍且生?”
他抑著聲音吼了出來:“季泱,如果你不曾出現,從未給予我,我便不會那麽貪心,不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都是你的錯!”
“我的確錯了。”
季泱沒有回頭,隻仰頭看著眼前逐漸被雪鋪滿的大地,看著各各樣的世界在自己眼前統一。
如果沒有做錯,上一世皇後不會鬱鬱而終,溫如許不會生死不明,季戰更不會被季伶製人彘,自己更不會死得那般淒慘。
溫辰逸和季槐林等人用數十年來陪演了一出戲,是眼瞎才看不清那些溫和隻是戲碼!
閉了閉眼,下心中的恨,聲音輕輕的道:“所以,我已經在彌補了。”
已經用生命的代價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所以如今已經盡力在彌補了。
溫辰逸垂下眼睫,許是因為激那雙被凍得發青的手也抖起來,他質問的盯著季泱:
“阿泱,你的彌補便是將我這個錯誤徹底抹殺嗎?”
聽到這話,季泱不可抑製的笑出了聲,緩緩轉,便不可避免的對上溫辰逸布滿的雙眼,以及這雙眼睛裏的不解和憤怒。
季泱角噙著笑:“有何不可呢?是你先背棄你我之間的,是你先放棄我的!”
“我沒有……”許是從未見過季泱如此疾言厲的模樣,溫辰逸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搖頭狡辯道:
“我隻是想要丞相府背後的勢力而已,我從沒想過背叛我們之間的,更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那樣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