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低喃，溫辰逸撕心裂肺的慘起來。

他能清晰的覺到自己裏的骨頭隨著湧進自己裏的東西一點點的碎掉，從手指到脊柱，再從脊柱到腳趾。

他頸部以下的骨頭一點點的碎了渣渣，卻又詭異的平衡著維係著原本的模樣，可隻要他一便能清楚的著這些骨頭碎掉的切麵挲著他的，讓他痛不生，卻連自戕都做不到。

季泱收回腳，垂眸看著像一攤爛泥搬昏死在自己腳邊的人，眼中終於浮現了點點晶瑩人的笑，像是一個藝家對自己的作品滿意到了極點。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溫辰逸敘說：“也不知道這樣的痛苦，你又能堅持多久？莫要死得太早了，否則季伶可來不及下去陪你呢。”

季泱抬腳離開，手一揮，原本積聚在地上的雪花又飛舞了起來，將來過的痕跡徹底掩埋。

等的影徹底消失，假山後兩道人影走了出來。

顧寒酒隻輕輕了一下溫辰逸便知道季泱對他做了什麽，眼中的墨瞬間便消散了許多。

一旁的十五驚恐的咽了咽口水，“主子，長樂公主……”武功什麽時候這麽高了，手段還如此的殘暴。

這般利落的毀掉一個人，自家主子恐怕都比不上吧？

“什麽？”顧寒酒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十五一眼：“今日發生的一切你當從未見過，以後就算是我問起也不能宣之於口。”

今日看到季泱的手段，顧寒酒才真真正正的到移星這門功法的強悍之。

難怪哪怕這門功法在江湖消失了那麽多年，也還是一直有人在尋找，利益人心，顧寒酒不願季泱置於危險中。

十五抿，雖然覺得自己主子對有關於長樂公主的事都太過謹慎，但是卻隻能乖乖聽從。

“顧寒酒，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嗎？”

就在十五心中暗自腹誹的時候，後卻突然傳來季泱輕的嗓音。

十五隻覺後背一僵，僵的轉過便對上了季泱那雙毫無的眼睛。

顧寒酒眼中雖有驚訝，但也隻是轉瞬即逝。

季泱如今的武功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竟然連是什麽時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移星竟然強悍至此！

他俊逸的眉眼彎著，看著季泱的眼神似乎要將這滿天的飛雪都融化。

“並非說給你聽，隻是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他輕聲解釋，他知道季泱多疑，所以能夠解釋清楚的東西最好直接，免得惹惱了眼前的人。

季泱眸微，眼神似乎有一瞬的暖意：“謝謝。”

顧寒酒角噙著笑，上不知何時沒有了以前麵對季泱時的漠然：“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季泱挑眉，似乎聽懂了顧寒酒這話深的含義，又似乎沒聽懂。

“我送你回宮？”此刻雪似乎更大了，將兩人的上都鍍上了一層銀。

顧寒酒知道季泱不需要自己護送，但他就是貪念和在一起的每一刻。

季泱沒有拒絕，因為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了。

一路上，兩人都出奇的沉默，直到季泱的足跡踏的房間，顧寒酒才有悄無聲息的離開皇宮。

然而，顧寒酒前腳才離開，季泱下一刻便捂著心口的位置跌倒在了房中。

撕心裂肺的痛在短短的時間便讓季泱上被冷汗浸。

又來了，這種絕又無助的覺。

明明三番四次的請太醫看了也沒什麽異常，為何總是心口絞痛，還每一次都幾乎瀕死。

難道，從來一世自己還是逃不了淒慘死亡的下場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季泱覺得四肢都被凍得近乎失去知覺的時候心口的榨才緩緩散去。

麵無表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燭火映襯下銅鏡裏麵死白，毫無的自己，眼中沒有半點緒。

不知站了多久，季泱抬手輕輕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眼中難得的浮起一抹疑。

莫非，自己回來的意義隻是為了複仇？等他們都死了自己也會死，是嗎？

看著鏡子裏和自己神完全一致的人，季泱角往下了，垂眸將眼中的不甘和煩躁遮掩。

自己複仇之後會不會死季泱不清楚，但知道或許留給自己的時間或許不多了。

￥

十年寒窗苦，一朝名時。

大燕兩年一次的國考在大雪後的第一個晴天拉開了序幕。

季泱站在考場外，仰頭看著牌匾上的公正嚴明四個字，眼中有閃爍了一瞬。

從此以後，不必再做幕後之人，不會再被任何人榨幹利用價值之後拋棄。

“長樂公主。”看到一群男人中那道靚麗的背影，孟蘭洲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

他大步上前，恭敬的朝季泱拱手行禮，這才道：“許久不見，公主殿下可還安好？”

季泱微微走神，看到孟蘭洲向自己行禮的瞬間，上一世的種種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孟蘭洲既然能被溫辰逸重用，定然有他的過人之，但現在孟蘭洲是自己的人了。

季泱的失態轉瞬即逝，含笑點頭，並不顯親昵，也不失風度：“一切安好，多謝掛念。”

眼下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加上季泱份特殊，因此注意這邊的人不。

孟蘭洲打過招呼之後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和季泱告辭之後便率先了考場。

看到這一幕，原本張的人也放鬆了不。

看來孟蘭洲這小子和長樂公主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樣倒是不用擔心考有失偏頗。

他們的想法正是孟蘭洲所顧慮的東西，但季泱對他有大恩，他若視而不見便是不義。

所以，這才在眾人嫉妒不安的眼神中淺淺和季泱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避免給季泱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不得不說孟蘭洲的這個度把握得極好，因此這件事便也沒太多人放在心上。

隨著鍾聲敲響，為期三日的國考正式開始。

在這三日中，考生吃喝拉撒都要留在考場之，就連季泱也不例外。

原本還打算看季泱這個大燕第一才不了如此簡陋的環境的人，看到季泱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極為適應之後心中的輕視便也淡了兩分。

“停筆！”考一聲令下，考場裏所有的考生立即停筆。

等考將試卷都收走之後，又讓人給各位學子搜，一行人才陸陸續續的離開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