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槐林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大業已經破滅，本沒想到季伶假孕的脈象為何能連太醫都瞞了過去。

反倒是一旁的柳如霜在聽到藥之時立即就抓住了關鍵，臉也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難看。

抖著，攙扶著季槐林的手也在用力，許久才不安的求證道：“顧世子口中的藥莫非是……是，前朝藥？”

聽到前朝兩個字，季槐林倒是也跟著反應過來了，他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想要詢問顧寒酒到底是不是真的，卻在對上顧寒酒含笑的眼神時說不出話。

不用再問，他知道一定是真的……

一瞬間，季槐林和柳如霜隻覺天塌地陷一般的絕。

他清楚自己的兒，季伶當真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顧寒酒看著兩人這模樣，想著若是泱泱看到了他們這般心中定然也是極為痛快的。

隻可惜，現在不適合出宮。

顧寒酒歎了一口氣：“此事關係重大，季大人好自為之。”

“不，不，還有辦法的！”季槐林突然又喊了起來，他滿眼希冀的看著顧寒酒：

“季泱，季泱是我的兒，還是大燕唯一的公主，陛下看在的麵子上定然不會殺我的。”

他語帶祈求，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顧世子，你與阿泱已有婚約，你也不想看到我們就這樣死去的，對吧？”

“嗬……”顧寒酒笑出了聲，滿眼的厭惡：“這個時候，你們倒是想起泱泱是你們的兒了。”

季槐林眼中閃過屈辱，卻不得不抓住這唯一的希，再次道：“還請顧世子給阿泱和戰兒遞個信，讓他們知道我如今的境，拜托了。”

說完，季槐林還拉著柳如霜沉沉的向顧寒酒鞠了個躬，一副無助可憐的模樣。

顧寒酒麵無表的看著他們，許久之後牢房中響起他沉冷的聲音：

“抱歉，本世子幫不了你們。”

他向前走了兩步，邊走邊道：“季戰如今也在牢中。”

“而且……”顧寒酒微微彎腰，低了聲音，惡劣的揚著角，一字一句道：

“季大人又怎麽知道，想要你命的人不是泱泱呢？”

“什麽……意思？”季槐林抬起頭，對上顧寒酒戲謔的笑容，心中‘咯噔’一聲，瞬間汗倒立。

顧寒酒輕聲笑了起來，也不管季槐林夫妻倆會怎麽想，負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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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皇後娘娘來了。”青漪輕聲提醒著靠著椅子看書的季泱，皇後和何姑姑正站在門前一臉喜意的看著。

“母後。”季泱放下書趕起，“您怎麽來了？”

為了避嫌，在季家的判決下來之前，皇後都沒怎麽來探季泱，今日見前來，季泱便猜到應當便是今日放榜了。

果然，季泱才冒出這個念頭，皇後便上前輕輕的拍了一下季泱的腦袋，與有榮焉的開口道：

“泱泱，你當真是讓本宮驚喜，第一次參加科考便能拿下會試的第一，恭喜你。”

“第一？”季泱略微有些意外，但也隻是一瞬，淺笑著謙虛道：“可能是運氣比較好。”

“你這孩子還謙虛？”皇後白了一眼：“這會試狀元不是運氣好就能得的。”

季泱道：“除去運氣之外，也是母後教的好。”

“嗯，這話本宮聽。”皇後笑了起來，拉著季泱坐下，又道：“不過，此次會試還有一人和你並列第一。”

季泱好奇的看向皇後：“是誰？”話雖然這樣問，但是季泱心中已經知道是誰了。

同時，的心中還有一點點愧，畢竟孟蘭洲是憑真材實料拿的第一，自己卻是因為曾看過此次會試的試題，搶占了先機而已。

皇後沒有多想，回道：“是個清貧學子，做孟蘭洲。”

季泱眼睛一亮，果然是他。

皇後繼續道：“但是泱泱也不用擔憂，明日便是殿試，母後相信你還能大放異彩的。”

季泱也不知道皇後為何對自己如此自信，但還是乖巧的附和道：“兒臣一定竭盡全力，絕不給母後丟臉。”

“嗯，這樣才對。”皇後寬的笑笑，看著季泱狀態還不錯，這才將季府的罪責說與季泱知道：

“陛下已經決定流放季槐林等人，至於季戰……”皇後猶豫著，想到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便也一並道：

“如許求之後，陛下決定罷免他的職，貶為庶人，今生不得再朝為。”

雖然皇後不忍季戰落得這樣的結局，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季泱低聲歎了一口氣：“那，兒臣呢？”

的確不知道政德帝會怎麽罰自己，心中也難得的升起幾分忐忑。

皇後了季泱的腦袋：“你如今是大燕的公主，和季府有什麽關係？”

季泱頓時哭笑不得，沒想到為了護住自己，皇後竟然說出這般無理的話來。

但是，心中也萬分。

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季泱猶豫片刻後還是朝皇後跪了下去。

“母後，兒臣一直有事瞞著您，還請母後責罰。”

皇後本以為季泱是想給季戰求，卻沒想到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隻稍微不解了一瞬，皇後便親手將人攙扶了起來，問道：“什麽事？”

季泱沉重的開口：“兒臣和大哥並非太史夫婦親生。”

一石激起千層浪，任皇後怎麽想也沒想到季泱要說的東西居然是這個！

隻瞬息之間，皇後的神便嚴肅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季泱頷首：“此事季伶也知道，母後可以派人去問，兒臣也是從口中得知此事的。這些日子，兒臣一直在查自己生母生父的份，已經有線索了。”

“兒臣本想等查清楚了一切再求母後做主，可沒想到才有了線索季府便出了這樣的事。

他們如何兒臣已經不想再管，可是大哥是無辜的，所以兒臣鬥膽求母後勸勸父皇，先不要下旨剝奪兒臣大哥的份，兒臣一定盡快查清一切，將人證和證拿出來。”

皇後覺得季泱的話有些離譜，可想想季槐林夫婦從小對待季泱給自己的那種別扭覺，好像又沒那麽離譜了。

沉思片刻，這才道：“此事本宮會一五一十的告訴陛下，也會為你爭取時間。”

語氣沉了些：“泱泱，你確定你沒有說謊，千萬不要為了你的大哥連自己都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