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看著他這樣折磨自己你不心疼嗎？”

無邊無盡的黑暗中，陌生的聲音湧紀泱的腦海中，口撕裂的疼痛還在，讓痛不生，可這覺又好像早已經飄遠。

耳邊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小丫頭，你的命可是這臭小子換來的，你要再不醒，他恐怕真的要給你陪葬了。”

“難道你想看著他死嗎？”

“誰？”紀泱強撐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四四方方的牢籠，而紀戰的就躺在的腳邊。

“大哥……”紀泱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般，緩緩的爬起來，出手去紀戰的，手卻直接從紀戰的裏穿過。

“怎麽會這樣？”紀泱滿眼的驚愕，卻在餘中看到了地上的躺著的另一個……自己？

匕首被鮮染紅，的嵌在紀泱的口，那悉的疼痛再次湧來，不斷的拉著紀泱下墜。

“丫頭，冷靜些。”

忽然這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紀泱憋在口的氣息猛地頓住，無措的四看去，卻發現眼前的牢房中竟然投進來一道刺眼的芒。

接著，一隊黑甲衛闖了進來。

他們分站在兩側，讓開了一條路。

路的盡頭一個男人緩步走了進來，他上的白被鮮染，可那張臉卻還是幹淨妖得讓人心醉。

他手中似是拖著什麽東西，等他走近了紀泱才看清他手中拖著的是何。

不，應該是那是一個人，一個死不瞑目的人——季伶！

季伶的一隻腳被男人抓著，頭上上，都是還未凝固的鮮。

最終男人站在牢房的門口，卻停了下來。

他微微偏著頭，嗅著鼻尖濃鬱的腥味，眸子似是又紅了幾分。

但不過幾個呼吸，他便又抬腳走了進去。

他後的黑甲衛立刻舉著火把走進去，眾人這才看清屋的慘象。

倒在泊中的人以及腳邊的人彘。

雖然長期征戰沙場，但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這些鐵骨錚錚的戰士覺到了頭皮發麻。

而男人的視線卻直直落在紀泱上，似乎看到紀泱此時狼狽的模樣有些不滿，他輕“嗤”了聲，眼睛卻在下一刻紅得幾滴。

他將季伶的隨意一扔，然後抬腳走到紀泱邊，直勾勾的看著紀泱前的匕首和捆住四肢的鐵鏈，低低罵道：

“蠢東西，和老子作對的時候不是聰明的嗎？怎麽能被人玩這副模樣呢？”

紀泱站在一邊，大概明白了眼前所見是自己前世死之後的事。

而這個正罵蠢東西的人是顧寒酒。

原來，上一世他殺了季伶，這算不算也為自己報了仇？

紀泱心中正這般想著，便見那滿風塵的男人蹲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了一下紀泱的眉心，忽而笑了起來。

“以前總拿這雙勾人的眼睛瞪著我，現在怎麽不看我了？本世子可是將你的父親、母親，你嫡親的妹妹還有溫辰逸，都殺了。”

“季泱，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罵我一頓，指著我說臣賊子嗎？為什麽這麽乖啊？”

他如實說著，眼中卻是滿滿的心疼。

抖著的手握住紀泱前的匕首，他閉上眼睛，手上用力，匕首拔出的瞬間堵住的濺起幾滴，卻盡數落在顧寒酒的眉心和額頭。

同時，也有一滴晶瑩的淚水從他眼角滾落，落在紀泱的手腕。

“都死了，還見不得我好。”顧寒酒似是惱怒，惱怒紀泱的落在他的眉心，也惱怒自己來得太晚。

他執起紀泱僵的手，貪婪的放在自己的臉頰。

“季泱，當初我跪著求你嫁我，你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不該跪，你也不會嫁。你說你蠢不蠢，若是你當時嫁我，便不會如此委屈。”

一旁聽到這話的紀泱也沉默了，也許顧寒酒說的沒錯，自己當年如果嫁的是，也不會淪落那樣的結局。

顧寒酒又道：“現在也不晚，定遠侯府差個主人，黑甲軍也差個將軍夫人。”

說完，他眉眼中的戾氣似是散了些。

他將紀泱抱了起來，“我以負你之人的鮮做嫁，換你與我生生世世。”

“這一次，本王不允許你再拒絕了。”

牢房的又散去，紀泱一言難盡的看著抱著自己的遠去的顧寒酒，似是再問自己耳邊的那道聲音，又像是在問自己。

“顧寒酒，上一世也喜歡我？”

“或許吧。”那道蒼老的聲音回道。

紀泱挑眉，正再問，耳邊那道聲音卻主道：

“也或許是執念。”

紀泱蹙眉。

那人繼續道：“世上之人，世間萬他早已經都不在乎。人有七六，他卻活得像個傀儡，無悲無喜，不哀不痛。”

“直到，遇到施主你。”

“他喜歡和你鬥智鬥勇，被你的謀桎梏的憋屈，更沉迷於你為贏他絞盡腦想方設法的每一刻。”

那聲音問：“施主，你說這是嗎？”

紀泱抿，這是嗎？不知道。

那聲音歎息著，似乎早已經知道紀泱的迷茫，他道：“可若不是，為何失去你之後，他卻讓整個天下和他一起瘋，和他一起思念你，和他一起病膏肓。”

紀泱心神一震，眼前的畫麵卻猛地一轉，不再是那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卻比黑暗更可怕。

山海、殘肢斷臂、流河！

各國的戰旗倒在泊之中，看不到邊際的戰場，似乎能將一切希摧毀。

紀泱似乎已經猜到了眼前的場景為何出現，猶豫著，還是問道：“這戰爭是因為我？”

那聲音回答：“是，也不是。”

“施主是因，冥王是果。”

冥王？紀泱眨了眨眼睛，是顧寒酒後來的封號嗎？

“上一世施主逝世之後，顧寒酒自封為王，帶領黑甲衛征戰天下，在老朽找到他之前，他已經覆滅了三個小國，一個大國。”

“而他每覆滅一個國家便會讓人在那個國家的大街小巷張你生平的一切，又命數不清的說書人將你和他為他所設的局傳遍天下。”

“那時與你有關的人幾乎都死了，他怕自己忘了你，所以便讓天下人陪他一起記著。”

“他因為失去你痛不生，所以便讓天下人陪著他一起痛一起瘋。施主，你說冥王後來做的這些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