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重新落回座，開始用餐。

陶占禮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周從謹一些工作上的業務，旁邊陶太太瞄著自家兒婿一副濃意的樣子，兀自哀嘆生氣。

著對面的周從謹，問道：“從謹啊，你朋友了沒？”

周從謹臉微頓，隨后從容回應：“陶伯母，還沒有。”

“還沒有啊......”陶太太瞥了眼自家兒，若有所思。

周母瞧出心思，忙莞爾笑道：“我家從謹是太忙了，沒時間找。”

“哥過完年也馬上三十二了，是時候找對象結婚了。”陶辛辛說著，被旁邊的陶太太瞪了一眼。

隔空沖從謹笑道：“男孩子嘛，也不用急。”

周母看了一眼，心知想法。不過是著從謹對家兒的癡，想幫家兒吊著自己兒子呢。

心有不滿，故意笑道：“我家從謹眼高，對象嘛肯定要好好挑的。首先家底要好，雖然不強求和我們家旗鼓相當，但至不能拉我們從謹的后。另外，教育背景要結實，格這方面，我和他爸也肯定也是有要求的。”

話里話外盡顯高傲。

著重在家底、教育和格三方面，每一條都準且晦地打擊著陶母。

一方面，陶家餐飲生意這兩年約有沒落之勢，和周家落差非常明顯。

教育方面，陶辛辛本科國外留的那所大學不過是個空牌學校，國有錢人把不讀書的子送進去金的，實際并不上檔次。

另外，誰都知道他周家三口格偏靜，周行靜如此，周從謹比他父親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格有要求，這話對于陶母來說再明顯不過。

陶母臉微異，僵笑著低頭抿了一勺湯。

心道這得意的大白鵝，仗著老公兒子得了勢，如今倒是看不起我們陶家了。自己倒要看看，家優秀到天上去的兒子最后帶回來一個怎樣的仙。

兩位太太言語里來回的拉扯，旁邊幾人都約會意。

唯有陶辛辛夫婦未察覺出氣氛微變，互相耳說著只有兩人懂的晦笑話。

“媽。”周從謹沉聲提醒了一句旁邊的母親。

周母微笑著看了眼對面再不說話的陶太太，并不以為然。

最后是周行靜淡道：“小輩的事，怎麼心得完。”

“不耽誤吃飯。”陶占禮臉亦有些微妙，暗清了清嗓，示意旁邊的陶太太莫再生多事。

*

這一頓飯吃得并不怎麼輕松。

周陶兩家雖是多年好友，但現實的差距赤橫亙在兩家人面前，如鯁在，

不得不在意。

加之小輩的婚約，最后以陶辛辛另行結婚宣告失敗，兩家的來往逐漸變，關系約疏離起來。

送走陶氏一家后，幾個阿姨手腳麻利地忙活在廚房，周行靜夫婦喚了周從謹，坐在客廳沙發上。

周行靜靠在沙發背上，緩緩道：“你過了年也三十二了。”

周從謹坐在他對面，羽睫垂落，掩蓋住眼底淡漠緒，沒有說話。

“從謹，爸爸媽媽跟你說話呢。”周母坐在周從謹側，溫聲提醒。

“媽。”周從謹顯出幾尋常在外人面前有的不耐煩：“公司忙。”

周父盯著他，沉淡道：“我知道你自從接任了集團那把椅，每天忙得不可開。沒有時間和心思放在這方面。但家立業，婚姻大事，不能懈怠。”

周母打量著周從謹，語氣顯出幾許怨念：“從謹，你跟媽說，你是真的工作忙，還是......對辛辛那丫頭還念念不忘。”

“媽，你別猜。”周從謹輕蹙峰眉，斜開眼不愿談論。

周父盯著他：“你和陶辛辛原是有婚約，但現在辛辛都結婚了，你也沒必要非不可。”

周從謹不出聲地輕笑一下，隨即道：“如果辛辛沒結婚，他陶家生意如今跌落，你們也會同意我和結婚？”

“你......”周母微惱，似被說中心思，一拍他肩：“你這孩子說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和你爸瞧不起他陶家是嗎？”

“你覺得呢？”周行靜緩緩反問。

周從謹抬眸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神。

空氣里一片寂靜，唯有廚房里傳出幾聲細微的瓷碗洗水撞出的清脆聲。

周母來回瞥著父子倆緘默的對視，一時分不清那是針鋒相對的對峙，還是默然契合的握手。

兩人最后不知是誰先移開了眼。

周行靜道：“過完年后，我和你媽媽會給你留意，你自己也放點心在上面。”

周母在一旁溫聲寬兒子道：“也不急，慢慢來。這事，還是要講緣分的。”

“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孩，媽媽按你的心意挑。”

“都可以。”周從謹垂著淡眸，起離了沙發邁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從謹，廚房還有水果。”周母急忙跟著起，關切詢問。

“你們吃吧。”周從謹淡道。

周母觀他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不滿地坐回沙發上。斜嗔了周行靜一眼：“那些話你非要和兒子說得這麼直接嗎？”

一個阿姨端上來幾盆飯后水果和飲料。周行靜了一杯橙輕抿一口，淡淡看了周母一眼，淺笑：“你以為他什麼都不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