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聲，挑了下眉：“去吃飯？”

驚蟄搖頭：“去圖書館。”

于是他輕皺了下眉頭：“不吃飯？”

驚蟄從書包側袋里掏出一個飯團，沖他舉了下：“到圖書館，正好能吃完。”

一邊走路一邊吃東西這事對于準高三生來說，并不陌生，也并不奇怪。

但林驍還是有些生氣：“就吃這個？”

帶著點質問和不滿。

無論老師還是家長，都不希任何學生以損害健康為代價去學習。

甚至老師看到學生為了節約吃飯的時間在教室吃泡面或者啃面包，還會批評。

所以驚蟄有一瞬間的心虛：“我……今天不。”

意思是我只是今天如此，平時還是有好好吃飯的。

但林驍知道在撒謊，已經不止一次有人告訴他看見他妹飯也不吃就去圖書館看書了。

林驍目盯著，像是想從眼里看到些什麼。

驚蟄反客為主問了句：“你去吃飯？”

林驍垂下眼，他什麼也看不出來，看不出的態度，也看不的心思。

他淡聲“嗯”了句，顯得有些冷淡和疏離，他想努力對溫和一下，但又怕稍微親近一點，就不想止步于此了。

他從來就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

那天陳沐嘲笑他一個附中禍國男妖妃竟然還苦哈哈搞暗，太挫了。

暗對他來說倒是個新鮮詞。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人而生出類似于畏怯的緒。

知道不可為，但管不住心，于是而生畏。

他不想折磨自己，于是決定放下。

可他都決定不喜歡了，聽到的名字還是會忍不住會凝神細聽，知道了新朋友而到酸，看到沒了他也依舊過得很好，而生出些難過來。

如果這就是暗，那暗太苦了，他為什麼要暗呢？

不知道，似乎突然之間就走到了這一步。

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開始學習的，就好像是個獵人，撒了個網，他自己一步一步往的網里跳。

暗就像是深夜里無聲的吶喊，聲嘶力竭，寂靜無聲，不見天。

糟糕了。

驚蟄遲疑了下，把飯團塞回去，抬頭看他：“那我跟你一塊兒？”

林驍沉默片刻，然后抬了抬下：“……好。”

……也沒那麼糟糕。

兩個人肩并肩，半天沒話說。

最后林驍問了句：“暑假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驚蟄其實也不準他到底對是不是有意見，偶爾覺得他似乎在刻意疏遠，偶爾又覺得他似乎又很近，像一個若即若離的朋友。

于是驚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發現他似乎不知不覺又長高了點，這樣看他，都需要仰著臉，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的下頜線，他瘦了點，下頜線異常清晰，抿著，顯得氣質冷冽，以前總聽人說他冷著臉的時候嚇人，一直沒覺得，只覺得他很稚，這一刻突然到了。

一瞬間覺得他離很遠。

人大概都是貪心的。

驚蟄沒來之前，腦子里無數次設想，說如果林叔叔的兒子和自己無法相，自己就盡力而為就好，實在不行也可以躲遠點。那時候覺得，他冷淡或者厭惡，都是正常的，可大約他之前對太好，而現在他僅僅只是不太理，都有些難過了。

但無論高興不高興，都是那個樣子，只是比平時要顯得沉默一點。

聽完他說的，反問：“那你想陪我回去嗎？”

林驍扯了下角：“我問你呢！”

驚蟄：“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就不想。”

林驍忽然看一眼，似乎從這句話里延到了別，他很想問一句，所以我喜歡你你也會喜歡我嗎？

他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而覺到可笑。

他學說：“你想我就去，你不想我就不去。”

兩個人像是說了一連串的廢話，最后驚蟄也還是郁悶，問他：“你吃什麼？”

林驍還是回：“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這次驚蟄看他一會兒，沒有再跟他廢話接龍。

點點頭，扯著他的袖子把他帶到了二樓小食堂，點了四個他不吃的菜。

食堂一份分量很小，端去放在他面前，想著他不吃就自己吃掉，但就是要氣他。

林驍坐下來，拆了筷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報復我呢？”

驚蟄也坐下來，坦然點點頭：“嗯。”

林驍確實也笑出了聲：“報復心還強。”

驚蟄看他笑了，似乎也覺得開心點了，彎著眼睛看他：“那你吃不吃？”

林驍歪了下頭：“吃唄！”

驚蟄還是要去圖書館，林驍從短暫的愉悅當中離，迅速陷到煩躁當中。

他在跟他揮手說再見的幾秒鐘后就跟了上去。

驚蟄有些驚訝看他：“你也要去？”

林驍仍舊表寡淡，言簡意賅：“借書。”

似乎怕多說一個字就能顯出心虛似的。

驚蟄去圖書館先看了一圈，發現周不言在，徑直朝著他走了過去。

林驍蹙了下眉，但演戲還是演了個全套，沿著書架去教輔區，找了本英語習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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