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愿意吃？”

沈晚愣神的空檔，蕭越雙指夾起一個酒杯，懶洋洋往椅背上一靠，然后將酒杯傾了傾。

酒水一接到底面便“滋咕”地開始腐蝕起來。

下一秒，那酒杯被送到沈晚邊。

蕭越角一勾，聲音十分和善。

“有可能被毒死，和現在就被毒死，你選一個，孤都全你。”

“我選第一個！”

沈晚一邊回話一邊拿起筷子。

雖然碗碟中的吃食香味可稱得上俱佳，但沈晚每吃一口都十分提心吊膽，吞咽的作便十分緩慢，有的只是囫圇口便塞在口中。

蕭越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著自己面前兩腮鼓鼓，狀若松鼠的沈晚，微微挑了挑眉。

他蜷起手指，用手背上突出的骨節在案幾上敲兩下。

“吃快一些，孤的耐心有限。”

蕭越冷冰冰的聲音宣揚他的耐心即將告罄。

沈晚風卷殘云，把剩下的吃食都塞口中。

正盤算著先囫圇吃下去然后找個機會催吐的沈晚，忽然覺耳畔一陣溫熱襲來。

“孤讓你快些，不是讓你這樣快。”

“就這般囫圇吞棗，能試出什麼毒？”

“看來你存心與孤唱反調？抑或是…”

“覺得孤被毒死了才最好？”

沈晚覺后背傳來的迫，立即搖了搖頭。

“奴婢不…”

話還沒說完，從后環著的蕭越就長臂一，叨了一筷子魚送到沈晚邊。

“既然不曾，那就好好地吃！”

“孤再看見你那般敷衍，孤就一刀、一刀劃開你的肚子，破開你的腸子，再把吃食塞進去！”

沈晚被嚇得仿佛肚子都痛起來了，立馬張開，咬走了蕭越筷子上叨著的魚。

細嚼慢咽半晌，沈晚愈發覺自己命不久矣。

“何必如此驚惶？”蕭越挑起一縷沈晚的青繞在指尖把玩著。

“你若替孤試毒不幸殞命，孤會念在你護駕有功的份上，賜你個至高無上的封號與謚號給你風大葬。”

站在原地一不等待試毒效果的沈晚，聽著蕭越這句話，覺自己已經躺在一純金打造的棺材里然后被風風送皇陵了。

第66章 你只是孤的傀儡

良久，沈晚覺自己腹中并沒有什麼異樣。蔥白的指尖往自己的耳鼻了一把，也沒到跡。

沈晚覺如釋重負。

“陛下，菜中不曾有毒，請陛下用膳。”

“知道了。”

蕭越看了沈晚一眼，走到案前一袖袍坐下，對著沈晚一勾手。

“過來，布菜。”

沈晚執起筷子，將碗碟中的菜都各自夾了一些放在蕭越的碟子中，然后雙手奉上筷子。

等到那筷子從手中轉移到蕭越手中時，沈晚才猛然想起，這筷子方才用來吃過魚。

沈晚一個激靈，話已經到邊了，又猛然想起來什麼堪堪止住話頭。

現在說出來不是自尋死路嗎？

于是沈晚心一慌低下頭。

暗自祈禱蕭越不要發現，否則被他發現用自己用過的筷子，的會被整個剜下來吧。

這一頓飯用得實在坐立不安。

好在蕭越一直沒發現什麼異樣。

等到蕭越傳喚候在殿外的婢子前來收拾碗盞時，沈晚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準備上前一同收拾碗碟去刷洗。

“站住。”

沈晚稍顯疑看了蕭越一眼。

“陛下…”

蕭越兩步邁向沈晚，微微傾。

“孤讓你了嗎？”

“你到底有沒有覺悟，若沒有孤的恩典，這個地方，你休想邁出一步。”

沈晚抬頭看了一眼蕭越，復又垂下眼。

“是…奴婢謹記。”

這是被了嗎。

沈晚微微側目看了一眼軒窗外，惠風和暢，晴瀲滟，桃花正灼灼。

也罷。

等從這里逃走，想去哪里都可以。

沈晚自以為的一瞥，被蕭越盡數看在眼底。

他修長的雙指挑起沈晚的下頜，左右掰了掰，認真打量了一番。

“算你運氣好，今日孤正好要借你的份一用。”

蕭越向外走去，與沈晚錯而過時，淡淡丟下兩個字——“跟上”。

沈晚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跟在蕭越后。

等到邁出殿外時，沈晚才發覺苑中候了一干侍婢，為首的正是春夏。

大抵是蕭越吩咐過，無召不得。

現在想來，侍奉蕭越時，殿中便沒有別的侍婢在場。

從前不習慣有人常常跟在左右侍奉，所以未曾察覺到異樣。

沈晚看了一眼前方蕭越的后腦勺，目便向春夏投過去。

一直低頭的春夏似有所，終于抬起頭。

對視的那一眼，神一直灰暗的春夏眸中終于有了一抹亮，呿嚅兩下，卻并沒有發出聲音。

沈晚不用看的形也知道在喚殿下，于是對春夏眨眨眼，笑了笑，做了一個“別擔心，我沒事”的口型。

春夏怔然片刻，也對著沈晚笑起來。

兩人的視線片刻錯，沈晚便繼續跟著蕭越走出了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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