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以為名的傷害,比單純的傷害,要可怕得多。
沈晚笑了笑:舉個例子,如果我被路邊的瘋子打了一掌,等痛過了就好了。
沈晚:但若被我的至親至之人打一掌,他們卻又告訴我是在為我好,那我大抵是要百思不得其解的。
恃行兇,才最傷人心。
系統:你還真是...
沈晚:真是什麼?
系統:還真是溫,溫又善良。
沈晚搖搖頭:若我真是善良,那我就不會這麼想活下來。在我得知活下來需要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早該自我了斷了。
沈晚:我其實也是個無恥之人。
沈晚:可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活下來。
系統:看來你也有一段悲慘的經歷?你想說嗎,我會一直在聽的。
這本該是一段沈晚不愿過多回想的往事。
可經年獨一人,有人對說“我會一直在聽的”,便也生出兩分勇氣來。
沈晚:小時候家里很窮,窮到一件服和媽媽換著穿,在路邊擺攤賣,被路過的同班同學笑話。
沈晚:后來有錢了,買一件幾千塊的服都不眨眼的。但是...再也沒在家同時見過爸爸與媽媽。
沈晚:這一周見爸爸,下一周見媽媽,他們是著崗的。就好像每個星期來見我一次也只是他們的工作容。
沈晚:小時候爸媽說有錢了帶我去坐飛機,飛機和云彩很近。
沈晚:后來,盼了多年。在我初中畢業,和生日疊加到一起那日,爸爸媽媽終于想起我了,我們訂了去旅游的機票。
系統:玩得開心嗎?
沈晚搖了搖頭,垂下眼瞼看著腳下的地磚,聲音逐漸微小起來。
沈晚:也許我不該總是執念爸爸媽媽的陪伴,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死。
沈晚:那時我站在馬路對面,我明明已經看到媽媽手里提著的我最的蛋糕了。
沈晚:可一場車禍,將僅僅三米的馬路變了我這輩子走不出去的天塹。
明明只有三米,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小孩了。
可是這輩子與幸福,永遠間隔三米。
沈晚:你有在聽嗎?不會睡著了吧?
系統:不,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晚淺笑一聲:你不用想著安我,我在努力地活著就說明我早已想開了。就像那日泊中,我的爸爸媽媽告訴我的那樣。
面目全非的親人,到蜿蜒的跡,刺耳的鳴笛聲...
還有,媽媽的最后一句話。
——“綿綿,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沈晚:所以即便我沈綿綿如此微小,也要在這弱強食的世界里掙扎出一番生機來。
系統:原來你綿綿?
沈晚:是啊。爸媽說我出生那天,天上的云彩很好看,就像棉花糖一樣。后來我出生他們見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也像棉花糖一樣,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系統:怎麼突然腦中蹦出來一句詩?便是相思一寸窄,卻也綿綿帝懷?
沈晚:咦~
系統:咦~
沈晚:這詩說了這一次,以后可不許再說了哦。
系統:我保證!我再也不說了。
良久,沈晚終于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公主殿中。
沈晚以為自己會因為耽誤了太多時辰而到什麼懲罰,但是一進殿四寂靜無聲,并沒有看到蕭越的影子。
沈晚便立在殿中等候。
系統:蕭越現在又不在,你的腳都腫了,不如坐下來吧。
沈晚:我不敢,他這人神出鬼沒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你背后了,萬一瘋起來,我招架不住。
系統:你不是說把蕭越當老板嗎?發揮你上班魚的技能啊,嗅覺敏銳一點,沒事的。
沈晚:那怎麼能一樣?老板發火扣錢,他發火要命。
但是等了一個時辰都不見有人來后,沈晚還是一屁坐下了。
因為腳腕它實在太疼了。
......
飛霞橫渡,天漸晚。
江府。
亭亭立在苑中竹影下的江凝看著天上層出的烏云,嘆息一聲。
“哥哥,月晦星稀,烏云蔽月,明日要落雨。”
“那便,再等一等。”
江凝聽著自家兄長清潤但有些疲乏的聲音,不轉過了。
躺在廊下小榻上的江辭又快要睡著了。
江凝走過去將江辭垂在地下的青衫拾起,輕聲道:
“好不容易等到樹下埋的桂花釀可以啟封了,可雨總是斷斷續續地來。”
江辭輕笑一聲,“阿凝,不要著急,多釀些時日也是好的。”
江凝點點頭,“也好,那便再等等。”
江辭從那方小榻上起,看了看天。
“阿凝,不早了,早些睡吧。”
江凝上前牽住江辭的袖,正準備一同穿過回廊時,忽然聽見一聲冷鐵墜地的聲音。
像是長劍。
清脆的聲響在漆黑靜謐的夜中十分刺耳。
但是良久都沒有再有靜。
江辭拍拍江凝的手,“許是外面的看守的府兵長戈掉在地上了,走吧。”
夜幕中,一方長劍靜靜地躺在曳地的紅下。
蕭越面晦暗不明。
他立在拱門前看著那道青的形,指節攥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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