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捧著蕭越的臉，指尖緩緩描摹著，低低的笑聲從中漾開，聽起來人。

“阿越，我好你啊。”

蕭越覺自己的理智已經盡數碎掉，只有眼前千百的人。

沈晚從滿懷中掙出來。

“阿越還有折子要看，我先回去了。”

“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

袖被牽住，沈晚頓住腳步回頭。

蕭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晨間醒得早，回去要小憩，我方才看外殿還有許多折子，陛下可有時辰要忙。”

蕭越有些喪氣地眨了眨眼，隨即又笑道：“好，我會好好理事，好好做好這個皇帝的。你的愿是海晏河清，萬民齊福，我一定會做到。”

沈晚怔然片刻，角微彎。

“好，我相信我一定會看到這一天的。”

第101章 我再也沒有家了

沈晚邁出昭德殿，還未走到轎前，便再也支撐不住。

渾如被萬箭穿一般，痛徹心扉，中也滿是翻涌的腥氣。

“君？君你怎麼了！”

迎面走來一隊宮婢，看見靠在墻上的沈晚，立馬驚呼出聲。

“去稟陛下！”

沈晚見狀不好，立馬手攔住將要跑走的人。

“我剛從昭德殿出來，陛下今日事忙，不許前去打擾！”

“是，君。”

沈晚咬牙攀上轎，抑著翻涌的腥氣。

已經進出過無數回的公主殿，沈晚如今再看，卻忽然覺得滿目悲涼。

無論如何，這里都是待了數載春秋的地方。

自從一朝穿越到此上，這里便承載了一切的恨。

可惜，如今都要付之一炬了。

剛邁進殿中，沈晚便狼狽地跌在地上。

地上的鮮紅得刺目，和的裳一般。

系統：你沒事吧？還能堅持嗎？

沈晚又嘔出一大口鮮，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線有些昏暗的殿中，盈白的忽然浮現。

“不，等一等…我還有東西沒拿…”

系統：外之，何須執念？

系統：你本就已經命懸一線了，若要拿的東西和他有關，再傷了，恐怕就是兇多吉了。

沈晚沒有理會的系統的話，搖晃著軀起，緩步走向梳妝臺。

曾經短短的距離，如今像是一個又一個的三米，怎麼也走不到。

沈晚跌倒了又爬起，最后放棄站起來，挪至那妝臺前。

地上的跡在后，如紅的拖尾一般。

浸滿了的手在妝臺上索著，在終于夠到那支錦盒一角時，中更多的鮮涌出。

系統：不能再拿了！！走！

空中飄散的盈白的瞬間字。

火舌簌簌而上，開始吞噬著殿中每一角落。只是在殿外的宮人看來，這坐宮殿還如以往一般。

昭德殿中，蕭越朱筆批了最后一本折子。

他憶起方才一道奏疏中，有個字用得極妙，若回了南樾給沈晚封后便可用此字。

只是又忽然覺得什麼字都配不上沈晚。

思來想去，他取了一張紙寫下幾個字。

無論什麼字，沈晚喜歡才是最要的，還是帶回去給看看再做決定。

黃昏慘寂，數聲啼穿過滾滾濃霧。

“走水了！明鑾殿走水了！！！”

“走水了！”

“君還在殿中！”

一道倉惶的影撥開層層人群，直沖著已經看不出原貌的宮殿而去。

“陛下！陛下危險！”

“陛下不可上前！”

“滾開！！都給我滾開！！！”

火映在蕭越的臉上，照出他已經盡失的臉。

濃煙滾滾中，裂聲和斷壁殘垣墜落的聲響已經漸漸小了。

都已無需再撲火，因為已經燃盡了所有的一切。

“陛下！垂拱都和橫梁都已燒斷在地，里面不會再有人了！”

“陛下，您會死的！！”

“那就讓我死！！”

“讓我死啊！！”

聲嘶力竭的嘶吼在灼人的溫度中只是蒼白又無力的悲鳴。

離那火場幾步之遙，被死死攔住的蕭越渾都發著，他頹然看著斜在地上垂拱與橫梁。

往日那般巍峨的宮殿，原來一場大火過后，也不過只得幾捧焦黑的余燼。

“還給我！還給我…”

“把還給我啊！！”

昔日凌厲地讓人不敢直視的君王，此刻頹然跌跪在地上，汗水與淚水夾雜在一起，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狼狽又無助。

巨大的悲慟讓蕭越嚨嘶啞，他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

“是我…殺孽深業障重，該死的是明明我！！”

“為什麼…”

“為什麼？！”

“我沒有家了…我再也，沒有家了…”

蜷著軀跪在地上的人忽然起，沖進那尚且還有余火的殘堆中。

蕭越的手進還未冷卻的灰燼中，刺骨的灼痛也未能讓他停下手中的作。

他瘋狂地在那焦黑中翻找著。

“我不信。”

“你怎麼會死。”

“說好一起長命百歲，你還要看這天下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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