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緩緩將頭靠在蕭越的膛上，將臉埋在他的襟中，輕聲道：“痛，痛死了。”

聽到這句話后，蕭越形一，但在他開口之前，沈晚牽住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

“到了嗎，阿越。”

“我還活著，我不是鬼魂。”

溫熱的手腕中，脈搏一下一下地跳著。

“我知道與你們而言，一雙魂之事實在難以理解，何況你本就不信鬼神之說，我又怎麼會怪你沒有認出我來。”

“在那之前，“我”還為了江辭那般傷害你……”

“不是你！不是你要傷害我。”蕭越抱了沈晚，“從前的每一回也是，你從未想過要傷害我，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沈晚被蕭越擁著，神從怔然變淺淺的笑意。

天意不讓將原委說出口，但相的人心意自會相通。

雖然晚了些，但終于還是等到了。

“阿越，傷疤好痛，我們一起將它養好吧。”

“好。”

“這里太冷，我帶你去暖和的地方。”

“好。”

蕭越將沈晚攔腰抱起，緩緩邁出殿。

遠天際破曉，微薄的天灑向重重白幡下迤邐的紅喜服。

一場本該悄無聲息的殉葬止在此。

第138章 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弘定四年初，南樾皇后沈氏死而復生。

除了南樾帝，宮中人皆因怪力神之說人人自危。

加諸宮中此前多有傳言陛下金屋藏實則是為了藏“妖”，于是當今皇后實為妖鬼的傳聞愈演愈烈。

傳聞既出宮墻，便如燎原之勢在樾國東南兩境蔓延，百姓惶惶。

朝中諫言便開始出現“誅沈氏，除妖后”，被南樾帝一舉下，只言片語也未傳到沈晚耳中。

弘定四年，暮春四月，桃花盛放。

沈晚站在檐下，看桃枝過檐下的風簾，開得繁茂至極。

春風拂過，花樹搖曳，花簇被風撥開后，沈晚瞥見一抹紅。

定睛瞧了半晌，被花簇掩著的地方似是有什麼東西，但又不像鳥兒筑的巢。

出手抓住低的枝椏晃了晃，樹上的東西竟也輕易地就掉了下來。

將它撿起放在手中端詳著。

那是一只小小的布娃娃，做得有些丑陋，脖頸上系的紅帶子從中斷開了，難怪一晃花樹就掉了下來。

只是也不知是誰放上去的。

沈晚將它翻過來，那娃娃正面的裳上秀了幾個字，歪歪扭扭，有些難辨。

沈晚將它拿近了仔細瞧著，一邊輕聲念著那幾字。

“妖、后、沈氏…魂”

妖后沈氏魂飛魄散。

那一瞬間，沈晚覺得腦中一陣尖銳的翁鳴聲響起，仿佛天昏地暗中只有一人。

良久，那怪異的覺終于消散。

似是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檐下立的宮人形立馬一，將頭埋得更低了。

回過頭，蕭越眼角眉梢都暈染上笑意，正昂首闊步向這邊走來。

他走到面前時，十分自然地捧起的臉頰在額角輕輕吻了吻，似是很高興。

“今日無事，可以早些來見你。”

沈晚笑了笑，“這些日子，陛下辛苦了。”

“好端端的，怎麼喚我陛下？”蕭越心中生出異樣，但又不知從何而來。

他瞥見沈晚的右手微微向后藏了藏。

“這是何？”

沈晚是將娃娃掩在袖中的，只不經意間向后藏了藏，沒想到會被蕭越發現，驚訝之下忘了可以撒個蒙混過關，一時便愣在原地。

“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

蕭越見沈晚臉上退盡，一時著急起來。

他強拉過沈晚的手展開，那只巫蠱娃娃映他的眼簾時他覺得周氣都上涌，頃刻間他就將它撕了個碎。

“一派胡言！”

他氣急，將指尖攥得發白，看向沈晚時生出無盡的愧疚，心底殺意也瞬間迸發。

他以為那些瘋言瘋語不了的耳，但沒想到這只娃娃竟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的面前。

該有多難過。

“阿越，不要皺眉。”沈晚用指尖平了蕭越皺著的眉。

“對不起，我…”

“噓，你又不是神仙，外頭傳得滿城風雨，我又不許你隨意殺心，你夾雜在其中左右為難，換來這幾個月的安寧，已經是難得了。”

“你……已經知道外頭滿城風雨了。”

“他們怕我，我看得出來，我都知道的。”

“他們本不明白你有多好，就因為他們怕你，就千方百計攻訐你想要除掉你，可你什麼也沒做。若不是你攔著，他們早已經死了。”

“阿越，常人若見了那夜靈堂那一幕，誰都會怕的。”

“我沒有不讓他們害怕，害怕離遠些便是，為什麼一定要來傷害你。這個巫蠱娃娃來歷為何，我一定會好好查個清楚。”

“陛下，他們雖行巫蠱之事，但罪不至死，別因為我傷人命。”

蕭越看著沈晚蒼白的面頰，無聲嘆息，“我知道你心，可我不想看到你委屈，若不殺一儆百，他們便會愈發得寸進尺。”

“陛下。”沈晚搖搖頭，“你這幾個月要下這些言論，已經很辛苦了。如今正在風口浪尖，即便是先有人對我用巫蠱詛咒之，你殺了他們，最終無論如何都會變你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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