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人距離兩步遠。

他沒上前，而是低聲喚：“陳佳肴。”

陳佳肴頭腦有點暈又有點脹，聽到悉的聲音，先是本能地僵了僵，而后反應慢半拍地抬起頭，眼睛尚未清明，口中先應了一句：“周、周延禮……”

好家伙。

醉的連大名都喊上了。

陸尋簡直不敢看這修羅場后面的發展。

“是我。”

周延禮看著短發小姑娘，目一寸一寸掠過對方掌大的臉，含著水汽的眸，微微紅腫的。

以及那只還挽在旁邊男生手臂上的手。

“過來。”

眉頭蹙起，聲音更沉。

陳佳肴頓時清醒了兩分，神經在一片渾濁中見針找到兩分理智，約記起來自己干了些什麼，臉上紅暈迅速退去一半。

被蒼白取代。

松開陳穩和颯，邁腳往周延禮那兒走。剛一抬腳，整個人踉蹌一下。

沒倒。

手臂被人扣住。

目垂落在自己手臂上，那上面扣著周延禮指骨清晰干凈的手。

陳佳肴覺那醉意又翻涌而來，裝滿了的大腦。

虛虛晃了一下，毫無意識地上前一步，小手輕輕拉住周延禮的白襯衫，腦袋往對方口一沉，小貓一樣左右蹭了蹭，喃喃道：“我過來了。”

“周延禮。”

周延禮沒說話，在一片沉默中，抬手輕輕覆蓋在陳佳肴后腦勺上。

一場同學聚會，一場生日聚會。

兩個人早退。

陳佳肴酒品實在不怎麼樣，被周延禮弄上車以后還死死攥著手機，不讓人扣安全帶，悶著嗓音說勒得難。

周延禮額角微突，泛著涼意的手扣在了陳佳肴細白的手腕上。

陳佳肴一愣，呆呆抬頭。

周延禮沒心跟醉鬼講道理，他沉聲的名字，“陳佳肴。”

陳佳肴意識到什麼，手一松，手機掉落，怔怔看著周延禮的眼睛，“你、你在生氣嗎？”

周延禮說是。

陳佳肴一慌，反手握住周延禮的手，倉皇失措，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反復說：“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周延禮說：“系上安全帶。”

陳佳肴這次不說勒了，對方說什麼，做什麼，乖得不行。

做完還拿那雙漉漉的眼睛看向周延禮，仿佛在問：我是不是很乖很聽話？

然而周延禮不會回答。

驅車前，周延禮撿起陳佳肴的手機。

小姑娘沒半點防備心，也大概是手機里沒，都沒設鎖屏碼。

他沒有想看的打算，只是指腹掠過手機屏幕上，鎖屏就自打開了。

手機頁面停在相冊，封面是男生的臉。

周延禮一頓，鬼使神差點了下“最新項目”，里面全是今晚新拍的照片。

十張里面八張都是同一個男生。

周延禮眉眼一沉，想起陸尋說的那些話。他偏頭看了眼陳佳肴，小姑娘側著臉，一副昏昏睡的模樣。

手不知什麼時候拽住了他的角。

他輕輕一，就睜開了眼睛。

周延禮對上那雙藏著微醺之意的眼睛，把手機往陳佳肴手里一塞。

取代他的角。

陳佳肴低頭一看，看到相冊里的照片，角提起一抹弧度，跟周延禮說：“今天我同學過生日。”

周延禮淡淡“嗯”一聲。

陳佳肴又說：“我還發了一條朋友圈。”

周延禮這次沒給予回應。

陳佳肴沒等到答案，借著酒大膽問：“你看到了嗎？”

周延禮扭頭看。

陳佳肴只覺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忍不住抬手捂口，卻無意識把手機也蓋在了口。

周延禮一瞥對方行為，眉眼沉得更厲害。他目移到對方臉上，開口：“陳佳肴，你是學生。”

陳佳肴說：“我知道。”

“學生不能喝酒知道嗎？”

陳佳肴眨了眨眼睛，說：“我不是故意的。”

“犯錯不分故意不故意。”周延禮說。

陳佳肴“哦”一聲，“那怎麼辦呀。”

周延禮攤開掌心，“手機，沒收。”

“哦。”陳佳肴倒是得干脆，不像有什麼留。

周延禮把手機往置盒里一扔，似是隨口問：“跟你同學說，私下不用手機聯系。”

陳佳肴“哦”一聲，“我們私下可以不聯系。”

周延禮瞥了旁邊人一眼，意味不明道出兩個字：“是麼。”

車子一路行駛得平穩，到家后陳佳肴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好在有安全帶扣著，勉強沒有東倒西歪。

只是臉側著，頭發糊了滿臉。

呼吸淺淺，吹了臉前的發。

周延禮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打開門，人沒醒。

他站在原地輕輕皺眉，下一秒忽然聽到一聲貓。

聲音不太悉。

周延禮聞聲偏頭，只見一團灌木叢下，一只橘貓正著舌頭某只小灰貓的下。

小灰貓瞇著眼睛，表一派舒適。

周延禮看著這糟糕的畫面，又收回目看向副駕駛上睡著的小姑娘，氣笑了一瞬。

他彎腰扯開安全帶，小姑娘順勢一倒，周延禮眼疾手快懶腰抱住，另一只手臂穿過彎，把人從車里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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