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一邊滿臉嫌棄一邊往旁邊挪，順便把陳佳肴也拉走。

陳佳肴笑，看著已經跳下臺階跟陳穩坐在一起的尤點點，眸中的一寸寸暗下去。

手里還握著冰水，口想喝點，瓶蓋擰了半天都沒擰開。

這時一只手從旁邊過來，干脆利落擰開，瓶連同瓶蓋一起還給。

剛接到手里，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宗健就起走了下去，好像是育老師喊他整隊。

年影拔，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

可是陳佳肴卻握了握礦泉水瓶，又擰上了蓋子。

把水放在宗健剛剛坐過的地方，聽著育老師的哨聲，下臺階往人群走去。

在后，陳穩和颯微妙地對視了一眼，各自嘆了口氣，而后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晚上陳佳肴本來是準備坐公車回家的，剛出校門就看到馬路旁車子開了雙閃。

陳佳肴看到那是周延禮的車，忙不迭走過去。坐進副駕駛，眼睛比月還亮，“你今天不忙嗎？”

周延禮說：“不忙。”

正要驅車往家的方向走，陳佳肴肚子忽然小聲了，陳佳肴尷尬地想跳車。

周延禮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晚上沒吃飯？”

陳佳肴點頭，解釋道：“當時在做一道題，錯過了時間。”

說完想起什麼，臉變了變，又說：“我不是故意的。”

周延禮這次看了一眼。

陳佳肴抿了抿，垂下眼睛。

車輛重啟，車廂沉默片刻，陳佳肴聽到周延禮的聲音。

“生氣？”

陳佳肴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用送飯來控制時間的事，搖了搖頭，而后頓了下，不太堅定。

周延禮等解釋。

說：“一開始不知道，后來知道了，又好像來不及生氣了。”

“嗯，那還是生氣。”周延禮說。

陳佳肴沒否認。

周延禮找了一餐廳，給陳佳肴要了一碗面食，他沒吃，坐在旁邊等著。

陳佳肴吃得安靜，吃完跟周延禮上車回家。

回家比平時晚了四十分鐘時間，但陳佳肴還是收拾收拾去了書房。

周延禮也在。

這次陳佳肴沒有走神。

周延禮看上去也很滿意。

時間差不多以后，周延禮起，“回去睡吧。”

陳佳肴扭頭看他。

周延禮停下作，給時間。

陳佳肴說：“你以后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給我說嗎？”

周延禮看著。

陳佳肴垂下眼睛，“我很笨的，可能沒辦法很快理解你的用意，這很浪費時間。”

周延禮沉默片刻，沒說好，只是輕輕說句：“睡吧。”

陳佳肴知道對方的沉默等同于默認，更放肆地追問：“你現在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周延禮很干脆地說：“沒有。”

晚風攜月吹來，陳佳肴看著周延禮離開的影，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但是幸好，幸好他沒有要警告的話，也幸好他沒發現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

良久，心底又涌上來一做壞事沒被抓的就和微妙滿足。

手指摳了摳桌子，角抿了抿。

真是不乖。

都敢對他用手段了。

-

六月底，大學生基本結束末考，學生紛紛放假返家，老師也輕松下來。

陳佳肴能明顯覺到周延禮不忙了，因為他又撿起了接送陪熬夜的活兒。

其實細算起來，為期也不會很長。

因為陳佳肴也快要末考了，但是想想周延禮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日，再過的像在上班，就替他委屈。

于是這天早上，陳佳肴起得很早，跟周延禮一起簡單吃了早飯，拿起書包跟周延禮說：“你要不要去睡個回籠覺，我可以自己去。”

周延禮聞聲抬頭看一眼，僅一眼，陳佳肴就下意識眨眼睛。

這是心虛的表現。

做老師的多都懂心理學，尤其是周延禮這種教授級別的老師。

小姑娘的心思他看不，但是反應他看得一清二楚。

手里輕輕晃了咖啡杯，他嗓音還有晨間的慵懶，重新垂眸，只問了句：“想自己去？”

陳佳肴沒正面回答，只是又說句：“我自己可以。”

周延禮放下咖啡杯，一聲清脆間，他再次抬眸，“我問你想不想。”

想，因為怕你辛苦。

不想，因為不知道還能相多久。

陳佳肴糾結地給不出答案，又不敢轉走，只能沉默著站在原地。

最后還是周延禮主放人，讓路上注意安全。

陳佳肴如釋重負，點頭說：“好。”

很乖。

只是藏了太多心思。

太懂事的人往往都如此，倘若能夠遇到一個同樣善解人意的人，便會相安無事地和諧共。

只可惜，周延禮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

所以一周里，他明面上放陳佳肴一個人上下學，實際上開著車跟在公車后面，目送著進校門。

確實是規規矩矩的一個人。

周延禮坐在陸尋辦公室，掌心把玩著兩顆核桃，核桃紋絡碾著轉，他目落在一，眼神并未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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