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禮一頓，說：“不是。”

許教授抱歉地干笑了兩聲，扯開話題說：“你那只貓大了吧，估計該做絕育了。”

周延禮算了算時間，還真是。

許教授說：“就我給你推薦的那家醫院，小公貓做手特別好，傷口也就一厘米，完全不用住院。”

周延禮看了眼桌子上一角的時間表，點點頭道謝。

走之前，許教授想起什麼，喚一聲：“誒，周教授。”

周延禮“嗯？”了一聲回頭，許教授指了指辦公室一角的兩箱蘋果，“快平安夜了，學生送的，你搬回去一箱。”

許教授又說句：“年年學生都送，我年年都沒拿回去過，今年不一樣了，家里老婆懷孕了，拿回去給吃去。”

周延禮說：“恭喜。”

許教授笑道：“你呢？拿回去給誰啊？自己吃啊？”

周延禮說：“家里有小孩兒。”

許教授“哦哦哦”說：“那行，一天一蘋果，醫生不來找嘛。”

第二天陳佳肴就在早飯間收到了蘋果，周延禮讓帶去學校吃。

陳佳肴把圓圓紅紅的蘋果手里，了，笑道：“一天一蘋果，醫生不來找嗎？”

周延禮看一眼，聲音很淡很冷漠，“圍巾戴上，不然吃再多蘋果也沒用。”

哦。

誰想要吃蘋果啊。

蘋果是喻，本都是你。

-

中午在學校，飯后陳佳肴想起蘋果，剛拿出來旁邊颯就“哇”了一聲，“給我們準備的平安夜禮嗎？”

陳佳肴一頓，慢吞吞又把蘋果塞了回去。

颯：“……”

陳佳肴：“……”

倆人對視一眼，陳佳肴先沒忍住笑出聲。

颯“嘁”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你叔叔給你的，你必須乖乖吃掉是吧？”

陳佳肴小聲：“不是叔叔。”

颯“嗯嗯嗯嗯”了好幾聲，想起什麼忽然聲音低，湊上來說：“是哥哥哦。”

陳佳肴一頓，“也不是。”

颯滿眼意味深長，“小阿肴，知道哥哥和哥的區別在哪里嗎？”

陳佳肴默了一瞬，而后品到這話語間不言而喻的暗示，臉漲紅到滴，“你……”

颯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別有心理負擔，是我心思臟，和你沒關系。”

陳佳肴聞聲角笑意淡去，斂下眼眸，沒有再掏出那個蘋果。

臟的有一個。

臉紅因為，恥的。

-

平安夜那天是周六，全學生歡呼，喊著這是上天送來的節日。

周五晚上每個人都準備了蘋果，蘋果很普通，包裝卻都用了心思。

儀式本來就該存在，這樣人類難以言喻的才有象表現。

陳佳肴收了滿滿一書包，也送出去一書包，背起來滿滿當當，和心一樣。

手里還握著一個，從出教室門那一刻就開始張，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自己又厚又沉的上。

車子還在老位置，不管路旁那棵樹是綠是黃又或者只剩下干的枯枝，那輛黑車子好像永遠都在那里。

陳佳肴的歸屬只來自一個人。

與這個城市的每一隅都沒關系。

打開車門，正要坐上車，目一垂，看到副駕駛座位上一顆包裝簡易的蘋果。

蝴蝶結系得很隨意，帶飄，纏上了陳佳肴的心。

陳佳肴一愣，隨后眼都斂出笑，把手里那顆蘋果送出去。

“平安夜快樂。”

周延禮接過，眼底瞳仁映出淺淺影。

“嗯，平安長大。”

兩個人回到家，周延禮去停車，陳佳肴背著書包去找小灰貓。

從書包拿出一個小的蘋果，放進小灰貓別墅一角，它的腦袋，“平安長大啊小朋友。”

小灰貓嗅了嗅蘋果，一臉嫌棄地把蘋果推到角落。

陳佳肴“嘿”了一聲，“今晚放好，明天再給你拿走。”

這時周延禮走過來，他看到貓窩一角的蘋果，不聲把手放進了口袋。

口袋沉沉。

剛好一顆蘋果的重量。

路過陳佳肴的時候，他仿若無事發生，“走了。”

“來啦。”陳佳肴聲音清脆。

晚上睡前，陳佳肴又發了個朋友圈。

畫面一角是臺燈，燈變黃，落了一鏡溫。

中間是影子。

蘋果的影子。

文案一個蘋果的符號。

睡覺前，群里傳來提示。

陳佳肴點進去看，是颯發來的。

颯：@及格肴，出來！誰給的蘋果！還專門發個朋友圈？暗想干什麼？

陳佳肴：……

陳佳肴：晚安。

陳佳肴：[月亮]

關手機前，陳佳肴看到群里彈出颯發的最新消息。

颯：我發現阿肴是真得壞。

陳佳肴笑著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是好壞，連神都敢肖想。

第二天圣誕，陳佳肴一早起來就跑到廚房，周延禮一清簡居家服在準備早飯。

陳佳肴著玻璃門框，探頭喊一聲：“周教授！”

周延禮側回頭，他袖口挽到小臂，手臂沾上春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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