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兩個人擁抱。

陳佳肴看到那個茶牌子，和那天周延禮帶回家的一樣。

“嘿！愣著干慢呢？”旁邊費勉喚了聲。

陳佳肴恍惚回神，近乎逃離一般轉跑了。

費勉甚至來不及問些什麼，他嘀咕的一句“搞什麼啊”，然后一抬頭，看到不遠兩個人，大步走過去。

“學姐。”費勉很甜，他看到周延禮，禮貌喊，“周教授。”

周延禮淡淡點頭，跟唐諾說：“謝謝，我先走了。”

唐諾點頭，“好，周教授元旦快樂！”

等周延禮走后，費勉才朝唐諾抬下，“怎麼回事啊？”

唐諾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見無名指上一顆閃閃發的鉆石，“哈哈！我把自己嫁出去啦！”

費勉豎拇指點贊，“厲害啊，我夸的是姐夫。”

唐諾讓他趕滾，“你呢？算了，你還小，好好學習吧還是。”

費勉眼前閃過一張白凈的臉，笑笑說：“那確實得等兩年。”

-

陳佳肴只能原路返回。

沒轉地鐵，直接坐的公。

公車又堵又慢，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生生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走走停停，陳佳肴暈車暈得厲害，把頭埋進膝蓋里，臉比上的外套都要白。

中途車子停，上來一個老，陳佳肴撐著不適的站起來讓位，老一看臉，忙不迭說：“哎呀，別給我，你坐，快坐。”

老人音蒼老，口吻卻像歲月一樣的纏綿慈祥。

陳佳肴看著老眼角的紋路，一下子沒忍住就哭了。

車上其他人紛紛問怎麼了，好半天陳佳肴才胡拿手背抹眼淚說：“考太差了。”

老說：“怕什麼，這不是還沒高考嗎？你如果今年高三，那還有半年，如果你高二或者高一，那就更好了。”

“就是啊，努力，會有結果的。”

陳佳肴出勉強的笑，重新坐回位子上，看著車外人來人往，眼淚沒忍住再次落下。

也想努力。

也一直在努力。

可是如果……如果沒有努力的方向了，那該怎麼辦呢。

回到班，班里人不多。

縱然天氣冷，但在節日面前，暖氣也顯得微不足道。

陳佳肴坐回位子上，翻開數學資料，自一般只做難度高的大題。

一題不會，兩題不會，三題還是不會。

看，這就是和他的差距。

也是和那個生的差距。

更是和平城平中平大的差距。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哪個人或者哪個城市愿意毫無保留地收納一個外來人。

只有外來人會毫無保留地選擇進這個原本不屬于的世界。

倘若不進去，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無所有本該無所畏懼。

可是陳佳肴卻到了前所未有的迫。

以及嫉妒，和想要投機取巧走捷徑的心急。

明顯浮躁，抬手了下張小峰。

張小峰回頭，看到陳佳肴那雙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陳佳肴搖頭，“我沒事，我這題不會，你可以幫我看一下嗎？這個答案我為什麼也看不懂？這個不是我們學過的嗎？我看這個核心公式就是我們學過的啊？我怎麼就……”

“陳佳肴。”

張小峰打斷的語無倫次，“不著急。”

陳佳肴張了張，嚨干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往下落，砸了資料。

也砸碎了這學期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

元旦。

伊始。

起點。

可是這一天實在是太糟糕了。

陳佳肴終于忍不住，兩手捂臉，默不作聲地哭。

直到眼淚從指溢出，張小峰才有所反應。他不是個會安人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陳佳肴提供紙巾。

陳佳肴哭了很久，才噎著低聲問：“張小峰，你有喜歡的人嗎？”

班里陸陸續續進了人。

在一片噪雜中，陳佳肴聽到一聲很低很低的：“我有。”

-

周延禮被堵在了路上，時間已經下午五點。

他微微蹙眉，看著前方不到盡頭的長龍，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無序敲打。

男人看似面無表，心思卻全在時間上。

終于有所前行，在一個路口，周延禮把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點，下車轉去了地鐵的方向。

-

時間過了五點四十，班里陸陸續續幾乎滿員。

陳佳肴始終低頭看書寫作業，是短發，低頭時臉上所有痕跡剛好被短發遮掩。

沒人能看出發生過什麼。

張小峰也不會多說。

直到一個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有人說：“外面有人讓給你的。”

陳佳肴偏頭，看到是幾個小時前剛剛看到的那個手提袋。

里面果不其然是一杯果茶。

陳佳肴抓了手提袋，扭頭看向班級后門。

那里空無一人。

手指越來越，陳佳肴猛地站起來，拎著手提袋徑直走去垃圾桶的方向。

-

周延禮剛拐個彎，都沒完全離開教學樓的這一層，手機收到陸尋發來的一個小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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