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齡應該是學生家長或者是外校的送考老師。

陸尋走過去，得笑了下，“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男人匆忙搖頭，眼神躲閃著離開了。

陸尋看著男人的背影，瞇了瞇眼睛，招來醫務室實習生問：“這人在這多久了？”

“哦，他啊，好像是下級學校的老師，我聽他們喊他蔣老師，怎麼了？”

陸尋沉默片刻，搖搖頭說沒事。

陳佳肴坐了好一會兒，覺手上疼意沒那麼強烈了，才作勢要從床上下去。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兩腳落地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摔了。

下意識手在空中一抓，一大力扣住了的手腕，輕而易舉把拉了起來。

陳佳肴慌間嗅到一悉的清冽，眼眶一熱，反手抓住了這人的手。

被重新按坐在床沿邊，陳佳肴低垂著頭，手卻不愿意松開。

周延禮沒強求，只是半蹲下，微微仰頭，“怎麼樣？”

陳佳肴輕抬眼睛，看著周延禮紆尊降貴蹲下仰頭看自己，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嚨滾了又滾，才哽咽著說一句：“很疼。”

委屈這道緒大多時候都很奇怪，無人關懷可以輕而易舉忍下去，一旦有人詢問，便像開了閘的洪水。

周延禮點點頭說：“那下次小心點。”

陳佳肴說：“好。”

周延禮指尖拂去陳佳肴眼角的淚，挑開頭發才看到額前也有一道傷口，眉眼瞬間暗下去，聲音也沉了好幾分。

“現在回家？”

陳佳肴說好。

周延禮一向懂得分寸，即便陳佳肴有傷，也沒有過分攙扶。

陳佳肴其實傷得也不重，都是皮外傷。

兩個人走到學校門口，周延禮先一步停了下來。

陳佳肴不明所以，跟著停了下來。

看到周延禮盯著一方向，抬頭看過去，臉一僵。

周延禮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們見過了？”

陳佳肴僵著脖子點頭。

周延禮問：“怎麼見的。”

陳佳肴抿著瓣，好一會兒才說：“他是我那一場的監管員。”

“所以才會摔？”周延禮聲音微沉。

陳佳肴沒說話。

但是沉默等同于默認。

周圍空氣仿若瞬間冷了幾度，陳佳肴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不遠的蔣勝發現了他們。

蔣勝臉上一喜，忙不迭走過來，走一半發現陳佳肴邊的周延禮，腳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蔣勝忽然有一個意識：比起這些人的存在，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也許本不值一提。

而陳佳肴則是站在原地不，直到周延禮輕輕拍了拍陳佳肴的后背，“去吧。”

陳佳肴抬頭看向周延禮。

周延禮垂眸，“有什麼事，去說清楚。”

“你過去的事，讓你今天摔這一下，就夠了。”他說，“再多，我不允許。”

陳佳肴全僵，彈不得。

周延禮輕抬下，又說一遍，“去。”

這次重逢以后第一次，陳佳肴主走向蔣勝。

這個人，是過去的影。

這是第一次，主走向這些不堪的過去。

每靠近一步，過去發生的事就清晰一分。

直到陳佳肴站在蔣勝面前，的手在抖，看著蔣勝，眼前一會兒是十六歲的年，一會兒是二十一歲的小男人。

過去一幀一幀重復，陳佳肴終于問出心中的疑問。

“你當初那樣做，為什麼？”

一個寄人籬下的十六歲年，一次又一次找盡各種借口救小姑娘于虎口之下。

這需要原因嗎？

不需要。

但是如果這個年曾目睹過別的更過分的事卻沒有出援助之手呢？

那他的行為目的，是不是有待考量。

小時候的陳佳肴覺得蔣勝是好人，因為有他，才可以避免更慘的結局。

后來在無數個夜晚長大，思維更加完善，窺探人心的邏輯也更加縝。

掙扎著終于肯推翻最初的認知：眼前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愿意手，是因為他自私。因為他和那個男人的念頭是一樣的。

一樣惡心。

蔣勝本不用回答。

陳佳肴什麼都清楚，只是想親眼看到蔣勝的表變化。

看到了，于是只說一句：“我還是謝謝你。”

“但也只是謝謝你。”

說罷陳佳肴轉，蔣勝抬手準備攔下陳佳肴，卻被周延禮輕而易舉阻止。

周延禮低聲跟陳佳肴說：“你先去車上。”

陳佳肴點頭走了。

陳佳肴走后，周延禮看著蔣勝。

男人與男生之間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來。

周延禮無需更多作，只是淡淡瞥了蔣勝一眼，出聲：“想什麼？以為那樣做就能一輩子在那里，等你？”

蔣勝臉一白，“我不……”

周延禮面無表，打斷他，“你配麼。”

蔣勝說不出話。

周延禮比蔣勝高很多，他只是垂眼，就是俯視的氣場。

“知道為什麼你不配嗎？”

“因為十六歲的陳佳肴，比十六歲的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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