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肴好煩,胳膊腳地推開周延禮,眼睛也不睜,只問:“遙控呢?”
周延禮有個很不好的習慣,習慣把空調定時在凌晨三點自關閉,夏天這麼做簡直能要了陳佳肴的命,總是大早上就被熱醒,每次早上被熱醒的時候都會問:“你不嫌煩嗎?非要把我熱醒才肯開。”
周延禮嗓音也沉,滿是晨起的惺忪慵懶,“晚上吹多了頭疼。”
“我不頭疼。”上這麼說,其實白天沒頭疼,但是比起熱,短暫的頭疼又算得了什麼。
只可惜周延禮別的地方慣著,這些可不許胡鬧,就算是頭天晚上把遙控藏起來周延禮也有辦法讓空調在凌晨三點準時關閉,三番五次,陳佳肴也懶地跟他鬧,反正總是鬧不過他。
這麼一想,再加上早上被熱醒的煩躁,陳佳肴委屈地趴在床上啪嗒啪嗒地落淚,眼淚就掉在周延禮手臂上,一滴清涼,周延禮瞬間清醒,看到陳佳肴哭一邊打開空調一邊把人抱在懷里又親又哄。
“脾氣那麼大。”他低聲。
空調迅速啟,冷風掀去熱,舒適漸漸席卷全,陳佳肴躁褪去,有了力氣推人,翻個,扯了毯子把自己鉆進去,像一個小蝦米。
周延禮嘆了口氣,連人帶毯子從背后把人抱住,他攥住陳佳肴的手,繼續低聲說:“回過頭我看看掉了幾顆金豆豆。”
陳佳肴嗓音悶悶的,“不給你看。”
周延禮笑了兩聲,滿是寵溺和無可奈何,知道這個時候怎麼勸小姑娘也不會轉,只得他翻過躺在陳佳肴另一側,陳佳肴作勢再要轉,只可惜已經被人扣在了懷里,哪還能再逃離半分。
“行了,不是還困?繼續睡吧。”
今天周末,兩個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陳佳肴也就是被起床氣沖的,心平復下來以后不僅覺得自己剛才哭的行為有些恥丟臉,還被滾滾而來的困意吞噬,“哦”了一聲,假裝剛剛什麼也沒發生地重新鉆進周延禮懷里,繼續睡。
夏天即便是周末也無可去,不止陳佳肴一個人無可去,大家都是,周延禮有工作通常要在書房一待半天起,陳佳肴一個人無聊,把喝喝玩到跑開才拿出手機找朋友聊天。
過去兩年廢群還是廢群,只是里面的人顯然都不廢了,陳佳肴本以為只有自己無聊,結果進群問了一句才發現大家一個比一個無聊,于是沒幾分鐘就決定湊一起打麻將。
地點當然選陳佳肴的家,因為陳佳肴剛換了大房子。
房子是年初剛搬進來的,房產證是去年陳佳肴生日當天收到的生日禮,那天陳佳肴和周延禮兩個人都很忙,頭天晚上陳佳肴還在暗暗期待周延禮會送什麼樣的禮,結果第二天一整天的時間都被工作塞滿,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半才下班,下了班直奔樓下周延禮的車,上了車就跟人撒抱怨:“好累啊。”
周延禮手了的頭說:“辛苦。”
陳佳肴點點頭很不謙虛地說:“確實辛苦。”
周延禮“嗯”一聲,“那補償你。”
陳佳肴眼睛亮晶晶地問:“什麼呀?”
周延禮一挑眉,“你猜。”
真不怪陳佳肴思想發岔,主要是周延禮平時太過于葷素不忌,以至于陳佳肴看到他這個表聽到他這個口吻就覺得不是什麼正經事,于是忙不迭坐直了子,一本正經道:“我不猜,也不想猜了,回家吧,累死了,回家收拾收拾就睡覺吧。”
話里藏話,懶躲避之意相當明顯。
周延禮輕瞥一眼就知道想多了,他本來沒那麼意思,現在看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非要出聲逗,“怎麼收拾?”
陳佳肴心想果然是這樣!兇地瞪眼,“吃飯!洗澡!鋪床!睡覺!”
周延禮實在沒忍住,偏頭笑開,他越笑陳佳肴越兇,最后兩個人你笑你的我兇我的,回到家,前腳陳佳肴還表謹慎,后腳推開門就被玄關一大束花驚得瞠目,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呀!今天是我生日呀!”
小表可得要命。
可真是都靈到了周延禮心里。
周延禮手護住的腰,低聲提醒道:“鞋。”
換了一半就在這跳,也不怕崴了摔了。
在一起之后陳佳肴簡直要被周延禮寵上天,曾經懼怕周延禮的那些點如今都變了一就破的紙老虎,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怕周延禮的人了,被兇了也不害怕,反而笑瞇瞇地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然后左腳踩右腳右腳蹬左腳地把鞋了,小屁孩一樣掛在周延禮上。
花束被兩個人拋之腦后。
花有什麼好稀奇的,送花的人才值得惦記和獎賞。
獎賞當然要落在床上,就算本來說好的要睡素的,這會兒也要主反悔,最后悔得青頸紫才掉著眼淚連連求饒,最后如愿以償鋪床睡覺。
半夜醒了一次,陳佳肴累得腰疼,把周延禮弄醒讓人給腰,周延禮一直都是把陳佳肴放在心尖上寵,除了床上那些趣,其他基本全唯陳佳肴是從,他一邊一邊問:“我都沒腰疼,你怎麼那麼。”
陳佳肴哼哼唧唧地反駁:“你再這樣,總有你……的一天!”
周延禮手上不聲地用力,“那不如趁現在還健全多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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