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龍椅上的男人下頜繃得地，黑眸波，仿佛在克製著什麽。

嗬。

很是歡喜嗎。

自己在心裏竟什麽也不是，那他這些天的糾結痛苦都算什麽？

原來不是他負了啊。

邵承冕仰靠在椅背上輕笑出聲，帶著幾分嘲弄，在寂靜的大殿裏尤為突兀。

半晌，高大的男人攥著那枚玉佩失魂落魄地起，“罷了，若喜歡貴妃這個稱號，便給。另外——”

他瞧了眼康盛，“讓宮人收拾出來的瑤華宮還留給住。”

瑤華宮是宮裏除了立政殿以外，位置最好的宮殿，是曆代皇後的居所，皇上登基時便將它空出來修葺了一番，孫皇後隻好退而求其次住進了玉棠宮。

而且知道了那貴主兒喜好的皇上，還特意在瑤華宮裏添置了許多巧的玩意兒，連吊籃都做了個更大更漂亮的掛在院子裏。

康盛大驚失，他連忙看向鄭廣海。

鄭廣海撓著頭也一頭霧水，不知皇帝說的哪兒和哪兒的賬。

……

午後靜謐，庭院傳來沙沙的灑掃聲，院的海棠開的正盛，沉甸甸地在枝頭上。

安進門的時候，就見老夫人坐在上首，劉嬤嬤和翠娥在旁邊陪著說笑。

“祖母。”蔫蔫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老夫人朝翠娥抬了抬手，翠娥就帶著丫鬟們心領神會地下去了。好笑著問，“我們桓丫頭馬上是貴妃娘娘了，怎麽還不高興。”

“祖母，您別說笑了。”安低頭絞著帕子。

聽著孫勉強的話，老夫人歎了口氣，“祖母是過來人，男的那些繾綣心意也都經曆過，隻是封了妃就是皇上的人，萬不可有二心啊。”

“桓桓知道。”

老夫人點點頭，從手邊的箱子裏捧出來一個匣子，示意劉嬤嬤給安送過去。

安打開，上層擺滿了一條條的小黃魚兒，下麵是卷的銀票和大半盒碎銀。

“祖母沒什麽本事，侯府也是靠著你母親才能發家，這些東西原本是想留著給你添妝的，卻沒想到咱們得宮這一環，那兒常年見不著外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老夫人說著開始抹眼淚。

眼眶子淺的安也被到了，畢竟這份祖孫是真實意的，一邊流淚一邊笑著安，“祖母，宮裏什麽都有，我如今是貴妃！”

“孫兒說不定進了宮裏能得了皇上的喜，給咱們家耀門楣呢。”

看著安強歡笑的樣子，老夫人心疼地握著的手。

“不用你去為家裏綢繆什麽，隻要知道你在宮裏平安無事，祖母也就放心了。”

別家的閨要是能進宮，必定是千恩萬謝，帶著家族榮耀去的，但他們侯府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若是可能，寧願嫁給個寒門之子，父兄還能時時照看著。

祖孫倆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天都暗了下去，翠娥進來報說，侯爺老夫人和姑娘去吃團圓飯，幾人才出門。

飯擺在了俞氏的院子裏。

屋裏燭火通明，窗紙上還細心地了喜字。

丫鬟們麵帶喜地端著托盤魚貫而，

看著一道道或清淡或甜口的菜式被擺上桌麵，紀清妍著手帕皺鼻子，旁的紀時澤狠狠瞪了一眼。

菜上齊了，丫鬟們都識趣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看著麵不一的各人，紀侯爺端起酒盅道，“今夜家宴，一是為著安十五歲生辰，二也是為著安封了貴妃娘娘，咱們家一起吃頓團圓飯。都高興些。”

安角出一個安的笑，看向兄長，“是呀，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麵呢。”

紀時澤沉默不語，跟了一杯酒。

相比而言，俞氏倒是最識大的了，打趣著，“下次再見便是我們向貴妃娘娘行禮了。”

安隻是笑，“那我在咱們家最小，你們豈不是吃大虧了。”

話是笑著說的，可在場的人都能品出苦的滋味。

紀時澤見不得這樣，手給夾了好幾筷鮮蘑菜心，低聲哄著，“多吃點，咱們家的廚子知道你要進宮了，特意給你做的。”

一聽到進宮兩個字，紀清妍就嫉妒不已，反正現在都破罐子破摔了，能惡心一下更好。

“是啊。”

紀清妍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櫻桃放進裏咀嚼，怪聲怪氣，“在家可不得多吃點，到了那兒吃飯都是有分例的，若是不得寵，那可連塊葷腥都見不著。”

“紀清妍！你不會說話就滾出去！”

看著得意洋洋的樣子，紀侯爺一拍桌子恨不得把封上。

他怎麽會生出來這麽個蠢貨，俞氏和老夫人也拉下了臉來。

倏地，紀時澤開口道，“明日。”

“什麽？”

他衝紀清妍冷冷一笑，“明日一早貴妃出門以後，我就讓人給你送到江南去。”

他看出來了，這個胞妹是真的壞，和母親一樣，都流著自私自利的。

紀清妍尖著。

“我不要！我不要嫁到江南——”

讓紀清妍一鬧，眾人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哭了一天，安的臉也顯出疲憊，俞氏忙回去休息，明日進宮還有大典要辦。

剛邁進晴花榭，就看見院牆邊一個高大的黑影一閃而過，嚇得安剛要尖，就被人轉到後捂住了。

冰冷又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別出聲，是我。”

是聖上！

鬆開手的瞬間，安轉過頭，看見了那張悉的臉龐，驚喜道，“懷周哥哥！”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邵承冕垂著的手指了，一言不發地盯著。

安眼眶一紅，低下頭，“你怎麽才來啊。”

“我來的不是時候麽？”仍是不帶一緒的反問，讓人遍生寒。

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

安訝異地抬頭看他，那雙不帶任何的黑眸，執著的像冬日的堅冰，泛起陣陣的寒意。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就不想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