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司越站在原地，無論僵持的分秒怎麼延續，都沒有走向。

離開之前，他也只是不容置喙地留下一句“一切等我回來之后再說。”

姜尋看著關上的門，淡淡地笑。

回了餐廳，繼續坐下吃飯。

……

盛司越到醫院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半。

許心雯的手已經結束了。

局部麻醉，人很清醒地靠在病床上，臉有點蒼白，看見男人推開病房門進來，先是驚訝，而后紅了眼眶，關心的語氣里還帶著責怪“這麼晚了，為什麼不明天再來？”

他不答反問“手過了？”

“嗯，醫生說還好沒有大礙，休息一段就好了，就是……劇組拍攝工作可能會耽誤幾天，不知道導演會不會生氣。”

“我會讓人告訴他，調整拍攝場次，把你的戲份往后挪，安心休息。”

許心雯角彎了彎“謝謝你，司越。”

男人沒說話，在病床邊坐下了。

看了他一會兒，掩去勝利的喜悅，旁敲側擊地問“你這麼晚出來，姜小姐沒問你做什麼嗎？”

“知道我來看你。”

“那……有沒有生氣？”

有沒有生氣？

盛司越回憶了下離開華盛名邸時的場景，大概是有些不高興，但也談不上生氣。

他看著許心雯“你安心養傷就好，不用心我的事。”

“嗯，你晚上住哪？”

“附近有華盛旗下的酒店，已經讓人安排了。”

“那你陪我一會兒，我睡著了你再走？”

“好。”

男人在病房坐了兩個小時，許心雯才睡下。

他起離開病房，輕手輕腳地關了門。

回酒店的路上，盛司越腦海中浮現離開家時，姜尋那個眼神。

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他拿出手機撥了的號碼。

無人接聽

。

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半。

心想應該是睡了，便收了手機。

華盛名邸，主臥。

躺在床上的人非但沒有半分睡意，腦海里還走馬觀花地閃過這段時間和盛司越相的諸多畫面。

有些緒毫無預兆地溢了出來。

喜悅，心酸，不甘，掙扎在放棄和堅守的邊緣，撕裂拉扯，不知如何抉擇。

姜尋從被子里出手，黑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后才看見有個未接來電，是他打過來的。

錯過了。

但他好像也沒有多耐心，一個電話沒打通，就沒有第二個了，就連在微信里說句“晚安”都沒有。

人嘆了口氣，按滅手機放下。

重新閉上眼睛的時候，聽見窗外呼呼的風聲。

竟然起風了。

……

第二天。

姜尋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昨天是盛司越接下班的，的車在公司，今天他去看他的白月了，便乘地鐵去律所。

下了地鐵后，還有差不多五百米的距離到公司。

姜尋在路邊走著，有輛車朝著按鳴笛。

扭頭看過去。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降下，秦明禮英俊溫和的面容映視線“上車。”

“我走一會兒就到公司了？”

“我有話問你。”

姜尋有些窘，莫名就想起昨天盛司越當著他的面吻的畫面。

抿，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上去。

秦明禮將車開得很慢。

起初他沒開口，也不知是在醞釀措辭還是怎麼。

遇上紅燈車子停下的時候，男人才極為含蓄地用余打量一眼，卻又很快看向前面，沉聲道“姜尋，盛司越不適合你。”

瓣微“師父，我和他……”

“他配不上你。”男人打斷了。

姜尋偏頭盯著秦明禮的側臉，睫了。

眾所周知，盛家是站在江城金字塔頂端的豪門貴族，盛司越有錢有，論外形不娛樂圈靠臉吃飯的偶像，論氣質不時尚界男模，論手腕能力，也是一眾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是無數人心向往之求而不得的存在。

可到了秦明禮這里，他卻說……那男人配不上？！

師父大概就是徒心切吧，想。

路口紅燈轉綠，秦明禮重新將車子開了出去。

就在姜尋以為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的時候，他再次開口了“他私生活太混，哪怕愿意為你痛改前非，也還有一個糾纏不清的前友，你很清楚，許心雯剛離婚，下一個目標就是盛司越。”

“師父，我知道的。”

他“嗯”了聲，從中控上拿起一沓照片遞給。

姜尋接過“這是什麼？”

“昨天大概七點鐘，許心雯拍戲傷，十點鐘左右，就有人拍到盛二現影視城附近的一家私立醫院，他在病房里待了將近兩個小時才離開。”

本來要打開照片的，聽到這話，手上的作頓住。

沒有勇氣去看。

人心不在焉地問了句“照片怎麼跑到師父這里了？”

“有個同行朋友在影視城理藝人糾紛的問題，拿到之后發給我的。”

“謝謝師父，我會重新評估和他的關系。”

秦明禮“嗯”了聲“談個

可以，但是不要陷進去太深，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律師，我希你為法律從業者中的佼佼者，維護司法公正，造福更多人，不想看見你因為到傷害。”

這番話也是姜尋想聽，且想做到的。

鄭重地回應“師父的話我聽明白了，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栽培。”

……

到律所后，姜尋盯著文件袋看了很久，還是沒有打開。

把東西放在了辦公桌旁，專心投工作。

中午快下班時，收到了范修寧發來的校友聚會時間地點。

今晚，在一家距離華盛名邸不算遠的酒店。

姜尋回消息時，屏幕跳出來“盛司越”的來電顯示。

淡淡地看著，手上的作也頓住。

等電話自掛斷，才繼續編輯消息回復范修寧。

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五點，盛司越打來了三個電話，發來了一條“為什麼不接電話”的微信。

姜尋全都忽視了。

準備下班的時候，掃見桌上放著的東西，手拿過來打開看了看。

許心雯看見盛司越時的喜悅。

盛司越耐心溫地扶著在病床上躺下。

他深款款地坐在病床邊守著。

沒有一張照片拍到他們接吻或是擁抱的越界畫面，但每一張照片都準地傳達出一種無需多言的歡喜和關心，那種發乎止于禮，明知不可為但又控制不住的……所謂。

姜尋諷刺地了，將照片撕碎，丟進垃圾桶。

開車去了酒店。

車子剛停在酒店門口，盛司越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這一次，接了，滿口漫不經心但又譏誚輕蔑的語調“盛總總給我打電話干什麼？照顧許小姐這麼三心二意，不怕對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