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集團總部大樓。

知道今天霍時川又來上班了，頂層的書一個個都輕手輕腳。

乘坐電梯上來的高層們也神凝重，拿著文件在霍時川的辦公室門口躊躇半天，才咬咬牙終於推門而。

等到開會時，更是一片的安靜，個個直脊背認真嚴肅，仿佛聽得無比專注。

全的職業素養都調出來了。

居翊掃了一眼，印象裏還有幾個高層覺得坐太久了、在會議室裏邊扭腰擺邊開會的場景。

坐在霍時川左手邊第一個，執行副總，此時板著臉筆尖不停的記錄著，前段時間是不是還在公司附近的公園裏跳廣場舞來著？

整個會議室裏，坐得最隨意的反而是主位上的霍時川。

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右手撚著菩提珠串。

眼眸懶倦半闔，眉眼間滿是散漫，好似完全沒在聽。

偏偏在匯報結束後，霍時川總能輕描淡寫的指出項目中存在的問題。

他眼毒辣，手段淩厲，正因為如此，才能在短短幾年徹底接管霍氏集團，將高層大洗牌，提拔上來的都是肯幹實事的。

好是抗、被罵了也不會放在心上，隻要對項目的方向有進益，就能迅速落實。

壞是……格難免參差不齊了一點。

有圓明的，也有笨拙正直但能力強的。

霍時川的指尖在桌上點了點，忍無可忍的掀起眼皮，看向了坐在手旁的財務部門長，“程部，您看夠了嗎？”

被倏然點名，程路艱難的把自己的眼神從霍時川指間閃亮的戒指上挪開。

中年男人憨厚的笑了笑，“霍總，您的戒指真好看，是什麽牌子的啊？我最近也要結婚了呢。”

咻得一下，整個會議室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霍時川指間的銀戒上。

霍時川隻要略略一掃，就被眾人眼中的興好奇晃了眼。

沒辦法，霍總的冷漠狠絕都是對著外麵公司的，對於手下能幹實事的人，霍時川給的待遇極為優厚。

——最多就是罵幾句。

罵就罵唄，反正所有人都會被罵，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不痛不。

沉了沉氣，霍時川甩了冷臉，“開會途中，不要談及與會議無關的事。”

眾人眼中的八卦之又黯然熄滅了。

都過去這麽久了，霍總什麽時候才會帶著人來上班啊！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大學也不是天天有課的。

要不是知道霍時川已經領證結婚了，他們都要暗的猜測，霍時川是不是拐了個高中生，才把小夫人保護的那麽好。

一點兒風聲都沒傳出來。

正在這時，霍時川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屏幕，有人發來了消息。

男人隨手解鎖看了眼，然後臉微微一變，倏然坐直了。

還把正在進行匯報的部門長嚇了一跳，有些忐忑地詢問，“霍總，這塊數據是有什麽問題嗎？”

霍時川擺擺手，“你繼續說。”

指尖毫無停頓的點開了楚清然發來的信息。

【楚清然Ran】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霍時川，家裏養了兩條狗的事，我們怎麽問你都不說

【楚清然Ran】但晚晚寶貝知道得一清二楚！還把小黃畫在了自己的畫裏！

【楚清然Ran】幾年的同學誼終究是淡了淡了

霍時川狠狠擰眉，額角青筋都跟著跳了跳。

怎麽也沒想到短短兩個小時，楚清然就恨不能直接把他的底掀個幹淨。

那段往事，他本打算沉寂在心中。

——他霍時川不要麵子的嗎？

怎麽能承認，當初被小姑娘追著一口一個大黑著的、被棠爺爺揪著耳朵下地幹活、回程路上還要被隔壁家養的戰鬥力王者鵝啄鞋……

是現在的霍總回想起來，都要尷尬到黑臉、不想承認那個青又稚的自己的程度。

猜不到棠歲晚會有怎麽樣的表，霍時川難得有了點坐立難安，等到最後一個部門做完匯報，也不發表什麽總結發言，直接宣布散會。

起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坐在會議室裏的高層們互相對了個眼神。

“霍總剛剛收到了一條消息。”

“然後就走了。”

“誰發的不用說了吧？”

在一片嘿嘿嘿笑聲中，有人誠懇許願，“希夫人有朝一日能跟著霍總來上班……那天霍總的心一定超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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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然發完消息就收了手機，也是京都院畢業的，甚至到過那一屆星杯的決賽現場。

這會兒看著並列放在畫室中的兩幅巨型油畫，對著棠歲晚豎了個大拇指。

又想起小姑娘看不見，改為了呱唧呱唧地鼓掌。

“晚晚寶貝，你就是天生的油畫家。”

是共通的觀。

即使對油畫不太悉，楚清然也能看出這兩幅畫上附著的濃濃靈氣。

不過，看著《澄日》中甩尾的小黃狗，忍不住發問，“這兒怎麽隻有一隻小黃啊，大黑呢？”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棠歲晚慢了半拍才回答，聲音中好像帶著一點細微的笑音。

“嗯……因為大黑在房間裏。”

“那你和霍時川很早就認識了吧，竟然還一起養過狗。”楚清然滿是歎地說完，又覺得有哪裏不對。

苦大仇深的板著臉，掰手指算了一下年齡。

“十六、十五、十四……臥槽！那時候你最多才十二三歲吧！”

楚清然狠狠倒吸一口氣，再抬頭看向棠歲晚，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和深深惋惜。

霍時川真是個畜生啊！

棠歲晚看不見楚清然的表，但從那極度起伏的語調中也能聽出來一些。

抿笑了笑，毫不客氣的應下了這一聲。

“對，小黃和大黑來到我家的時候，我才初一。”

那時候，距離失去父母，也才過了兩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