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也。”尹洧對他笑了笑，說，“下周末我得出差，沒法去了。”

*

尹洧沒有回餐廳，也沒回公寓，把車子開到一條陌生的小徑，小徑兩邊栽著不知名的花草，臨時停下車子看了一會兒，不太認得都是什麼品類。

把相機出車窗拍幾張，查看品時翻到方才便利店的那張照片，目頓了頓。剛才沒等聞也的答案直接把車子開了出去。

又發了一會兒呆，尹洧收起相機，給譚寧撥電話，其實很打電話給。

譚寧：“有事？”

接的很快，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尹洧沉默了幾秒，問譚寧現在在哪。

電話那端停了停，說：“在延陵。”

尹洧：“我能不能去找您？”

去酒店的路上，尹洧腦海里閃過一些過去的事。高三生病后，譚寧發現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送出國，沒有和任何人告別，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和高中生活有關的東西。

“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用往回看。”這是譚寧這幾年拒絕回國的理由。

和侍者報完名字，去酒店頂樓。

譚寧看尹洧換完拖鞋進來，倒了杯熱水給。

尹洧坐在落地窗前的辦公桌上，抿了口熱水，開始打量這個七星酒店的總套。

墻上掛著一看就很貴的名人字畫，沙發是某個國際知名品牌，裝修風格就是普普通通的簡約奢華。

比自己之前的整個公寓面積總和還要大，尹洧想譚寧晚上睡覺不怕嗎，覺在這說話都是有回聲的。又偏頭看了看落地窗外的風景，延陵最好的地段，能看到延陵最全的景。

“你吃過飯了？”譚寧冷不丁問，尹洧這才想起只顧著發呆，搖搖頭說，“我剛才在前臺讓們幫忙定了菜，一會兒借用一下你的廚房。”

尹洧沒顧譚寧疑的眼神，直接起繼續參觀的屋子，只能看到客廳的奢華，不知道廚房會不會也是。

偌大的廚房整整齊齊擺著二十三桶泡面，確實是二十三桶，尹洧這個強迫癥認認真真數過了，一旁的垃圾桶還放著一個空盒子，看起來是今天剛扔的，尹洧又打開冰箱，瞧見里面列著等量的罐裝啤酒。

尹洧沒想到譚士這麼接地氣，以為譚寧肯定是喝紅酒吃西餐，結果人家是吃泡面配啤酒。

譚寧看已經打開冰箱，輕咳了一聲，沒說什麼，反而是尹洧問這次回國多久了。

譚寧：“一周，出差。”

尹洧沒信，不想再信的話。

酒店的工作人員把菜送來，順帶著還加了一些烹飪餐，尹洧把青菜焯水，把蛋打進碗中，面活面團，之后再面搟面切長條。

兩碗蛋面，一盤咖喱牛，一碟白灼蝦，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

尹洧和譚寧相對而坐，各自吃著自己的飯。其實尹洧沒什麼胃口，一是最近胃口變差二是在便利店等聞也的時候吃了關東煮。

尹洧小口的吃著面條，時不時拿起一旁的啤酒抿一口，很怪的味道，辛辣，苦，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喝酒。

譚寧沒抬頭，說：“要是喝不慣就別喝。”

尹洧：“沒怎麼喝過，我試試。”循規蹈矩了那麼多年，除非必要場合，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喝酒，話落又問譚寧，“您覺得好喝嗎？”

“沒什麼覺。”譚寧把碗里最后一面條解決掉，才抬眼，看尹洧正秉著呼吸吞那口酒，手越過桌子把那個酒瓶拽了下來。

“你結婚后過的不開心？”譚寧給尹洧推了杯溫水，用淡然的語氣說，“要是不開心就及時止損。”

“我想知道您為什麼想讓我結婚？”尹洧答非所問。

譚寧斂眸，說：“因為所有人都要結婚。”

的聲線聽不出緒起伏，平靜到如同在播報今天的天氣，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像就得用播報天氣的語氣說。

尹洧點點頭表示理解，幾秒過后，消化完緒，眼神平靜地忽然問譚寧：“您知道我那三年的日記放在哪嗎？”

最近尹洧約約夢到過一些場景，盡管不知道是不是那三年發生的。

在那個模模糊糊的夢里，在寫日記，坐在書桌前，燃著蠟燭。

譚寧終于有了點反應，把從尹洧那拿過來的啤酒喝掉，說沒見過什麼日記，“之前的東西都是保姆收拾的，該扔的扔，該捐的捐。”

尹洧：“嗯，知道了。”本來就是順口一提，沒指在這里知道什麼信息。

把碗中的食吃完，尹洧拿包離開，突然就不想給刷碗，誰刷誰刷。

只是從門口剛走到電梯口，尹洧又被譚寧住，想不會是拽自己回去刷碗吧，們也沒那麼。譚寧不知道的心理活，只是在電梯門打開前問：“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聞言，尹洧著包帶的手指滯了滯。

想還不如不問。

停了幾秒，尹洧不神調整好表，回譚寧道：“沒什麼事。”

如果非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就是有點難過。

難過的時候到很悲哀的是——依然像小時候那樣想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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