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不疼啊?”又問。
他回,說,“不疼,我沒事。”
尹洧不信他說的話,跟聞宛繼續往前,一邊往前,一邊泣,說:“聞也,你別掛電話,我想一直聽著你的靜。”
聞也沉默幾秒,應:“好”。
他還是沒什麼力氣,加上現在在診療室,也無法大聲說話,就只能時不時一聲。
沒騙,是真的沒什麼大事。
多虧了那疊材料,替他擋了刀子,他被刺到的是骨頭以外的地方。也多虧了那個恰好來醫院的年,在沒人敢上前阻止的況下,勇敢護住他。還要多虧那不是多麼鋒利的刀,不然一次刺穿就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
尹洧聽著他的息,仍然不放心,“你做過檢查了嗎?要不要針或者做手?要做手嗎?”
“不用。”聞也看著自己那只尚在合的手跟說,“你忘了?我是醫生。”
/你忘了?我是醫生。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話。
第一次是尹洧知道自己生病的那個夜晚,他想用這個理由照顧。
第二次是現在。
他想用這個理由讓不必擔心。
之后,尹洧聽到聽筒里還有其他人的聲音就主把通話切斷。的腳步仍然很快,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尹洧到診室的時候,聞也的手臂剛完最后一針,看到他左手手臂上是看不清的線,很長的線。
眼淚又掉下來。
聞也不能有大作,傷的手也不可以,他只能用算完好的右手去牽,他看著的眼睛說,“真的不疼,也沒問題,如果有問題,你就不是在這見到我了。”
一旁的急診醫生也附和,笑說:“小也真的沒問題,不用擔心。”
“可我看到你都沒力氣,”尹洧想著屏幕的那個畫面帶哭腔說,“你還坐在地上了。”
“……”聞也思考良久,決定坦誠,“今今。”
“啊?”尹洧有些焦急,以為他要說什麼嚴重的話,便又聽到他說,“…我有點低糖癥狀,最近幾天沒休息好,低糖犯了,所以沒力氣。”腦子也不轉,整個人都遲鈍。
尹洧:“……”原來是這個原因,那沒有那麼難過了。牽住他的手,又捂住他的眼睛,急診醫生還在他手臂上作,不知道他會不會害怕。
聞也因為孩的舉低笑了聲,他右手挲的手指。
本來有些又含著涼意的心,為平復了下來。
再之后,醫務和接到報案的民警一起來做筆錄,筆錄完,院長也氣吁吁趕來。
“小也。”院長看著聞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告訴他一定會嚴肅理今天這件事給他個代,之后院長嘆口氣又說,“你的辭職——”停兩秒,還是把話接上,“你的辭職我批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醫鬧讓他沒有理由再拖著他,這麼好的醫生.醫院沒有能給到很好的保護,他也沒有資格再拖著他。
聞也笑了笑,鄭重說:“謝謝”。
不論是這些年的教導、指引,還是呵護,都要說聲謝謝。
和院長道別后,聞也出休息室,休息室外還站著個一直在等他的人。
林朝看他走來,沖他笑了笑,只是笑容苦,“你沒事吧哥?”
“我沒事。”聞也和他并肩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下來往的人群說,“我怎麼覺得你有事。”
林朝沒想掩飾,他直接道,“我是有事,我一直在思考你做醫生真的值嗎?”
剛才他也參與筆錄,和人打聽了事經過,聞醫生還在為那人心是不是真的家里貧苦需要幫助時,那人正謀算著怎麼報復他,就因為自己的無理投訴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所以就報復他。
還有,還有在他撲上去前,他察覺到路過的人都是圍觀,冷漠的圍觀。
聞也站在窗邊把窗戶開了一些,有風滲進來。他角噙了一微弱的笑意,答非所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做醫生嗎?”
林朝搖頭:“不知道。”
“最初是為了給我妻子治病。”聞也說,“生了很罕見的病,丟失了三年的記憶,事實上那種病不只是丟失記憶,后期如果復發,也會變一個無的逐漸喪失自主能力和自我的人。”
“我學醫就是想著萬一自己之后可以在醫學上或者神經學上有建樹,當意外再次降臨,就不會那麼痛苦。但我高估自己了,任何一門學科都不是紙上談兵,它需要你克服的問題太多,而我因為我外婆的事心理有影,加上我急于求,越想做這件事就發現越做不好。”
在神轉那段時間,聞也失眠的癥狀達到頂峰,一天兩個小時的睡眠了常態,他每次在醫院見完病人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他會不停的想起外婆和尹洧,他甚至連相關論文都寫不好。
風有些大,聞也把窗戶關小了些,他微沉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的老師知道了我的況,也看了我在學校的所有績,他建議我做外科醫生,他還告訴我,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條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選擇。我后來才知道他發生過醫鬧,他的手臂被人砍傷,他再也拿不起手刀。”
林朝聽到這,冷吸一口涼氣,他在想也許他去晚點兒,眼前這個很好的醫生大概率也會面對同樣糟糕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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