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送鬱驚畫來的早，到時也不過九點半。

他目送小姑娘腳步輕快地進去，和周湄說話時，側臉在明日下如玉似雪。

還有兩個小時。

謝與看向司機，指尖挲著襯衫緞麵布料，角微揚。

“去集團。”

今天是周一，謝與本來休了年假。

周一，打工人的怨氣比鬼都重，一個個靠著茶咖啡續命。

前臺捂著打了個哈欠，再抬眼時，就見到一道頎長影踩著門外碎走了進來。

背著，看不太清楚臉，形有些像他們謝董。

不過不可能。

畢竟這人上穿著格外穠豔的緞麵黑襯衫，逆勾勒出臉龐淩厲廓，看著就是個浪世家子。

前臺匆匆掃了一眼，就低頭看著部的聊天群。

[謝董又休年假啦？是不是有什麽況，真的很可疑，最近頻頻休假誒]

[說不定就是前幾年鬥累了，今年想放鬆一點呢？]

[上次董事辦不是說有個小姑娘進謝董辦公室了嗎，估計就是“特殊況”]

[不是說那是藺特助的親人or朋友嗎？？]

[藺特助也有可能是幫謝董帶人啊……]

[@行政前臺-苑苑，所以上次那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到底是謝董的人，還是藺特助的啊！]

苑苑有些無奈，怎麽知道啊，連謝董都沒見過幾次……

“你好。”

有人走近了，聲音低沉磁，是好聽到能去做聲優的嗓子。

苑苑立刻站起，出一個端莊甜的微笑，“您好，請問您有預約……？”

苑苑看著那張時常會在集團部報上看到的，雕細琢的俊疏冷臉龐，猛地吞下了尾音。

聲音發著，“……謝董好。”

謝與對點點頭，“我沒帶工卡，麻煩你幫我開個門。”

苑苑猛點頭，“好的謝董。”

拿了自己的工卡，繞出前臺位置，往進門刷卡的機旁走去。

又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謝與。

沒看錯，往日裏西服套裝一不茍嚴肅沉穩的謝董，今天一反常態，穿了件寬鬆的緞麵黑襯衫，還沒扣扣子！

服背麵還有旖旎綺麗的暗紅花紋刺繡。

又冷又。

苑苑刷了卡，門打開，謝與點頭說了聲謝謝，往裏走去。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小聲誇讚，“謝董，您今天的服真好看。”

謝與腳步一頓，薄勾起一點弧度，“是嗎？”

苑苑連連點頭，“特別適合您。”

謝與微笑，語氣輕描淡寫，“嗯，家裏的小朋友幫忙挑的。”

小朋友？

苑苑一愣，還在想謝董是不是帶了什麽親戚家的小孩，能有這種審。

就見謝與微微側頭，像是想了什麽。

又頷首輕笑，“等和家裏小朋友結婚了，給你們放一天假，發獎金。”

苑苑立馬站直，擲地有聲，“那先祝謝董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與滿意地走了。

苑苑麻溜回到前臺位置，坐下後，手指一刻不停。

[別爭了別爭了，是謝董家的小朋友！謝董來公司了，親口和我說的，他還穿了特別氣的服，和我說話的時候，就差大喊一聲：你們都給我看！我老婆給我挑的服！]

[？不信，苑苑又開始發瘋了。]

[笑死，你說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謝董嗎？不信。]

[我也不信。]

[苑苑，沒必要，真得沒必要。]

苑苑看著聊天界麵，心平氣和，沒再爭辯。

過了半小時。

[我草我草我草，怎麽是真的啊？謝董突然開始各部門巡查了？！真的穿了好氣的刺繡黑襯衫！！！]

[啊？啊？？？我看到了！下一個部門就是網宣，真的是黑襯衫！]

[姐妹們，我就是一種猜測啊，純猜測，你們說，謝董不年不節的突然開始巡查部門，究竟是為了巡查，還是……為了炫耀啊？]

[謝董是這麽稚的人嗎，不就是老婆給挑了服穿，怎麽可能！所以我投炫耀一票。]

[就是就是，謝董這麽沉穩，一看就不是稚的人，所以我也投炫耀一票。]

藺殷有個小號，潛伏在公司部的聊天群裏。

他看著屏幕上閃過的聊天框，慢悠悠敲字：[投炫耀一票。]

謝與巡查完一圈回來，低眸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也沒進辦公室。

“看到你的請假申請了，生病了，還是有什麽事？”

藺殷慢條斯理推了推眼鏡，細邊銀框後的眼眸暗沉，幾秒後，才溫聲笑道，“您現在是謝董，還是謝與？”

謝與看他一眼，漫不經心轉著腕表。

“謝董不知道，謝與知道。”

“回來了？”

藺殷眼中微弱的笑意徹底消失。

角還勾著麵般的淺笑，眼中卻已經泛起了深深影。

“不聽話的玩偶，竟然也會有想回家的時候。”

藺殷輕歎，“當年，走得那麽決絕，我還以為，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謝與靜靜看他幾秒。

然後嗤笑一聲。

“藺殷，有病就去治。”

“鍾寄綿會走一次，也會走第二次。”

謝與調整好腕表位置，悠懶起，又看了藺殷一眼。

“請假我已經批了。”

他以前不懂喜歡，隻覺得藺殷和鍾寄綿糾糾纏纏的煩人。

現在懂了，客觀評價道。

“你要是喜歡，就別再作了。”

說完，就腳步沉穩卻大步地離開，接老婆去。

留下藺殷坐在位置上，指骨抵在邊，齒尖著皮反複研磨。

片刻後，沒什麽的笑了笑。

沒關係。

本來不打算管了。

但既然不聽話的玩偶又主送上門。

就別管他手段強，將留在邊了。

……畢竟，他還要喊鍾寄綿一聲妹妹啊。

-

鬱驚畫回到雲水築的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洗了澡，衝去滿的汗。

周湄不愧是軍隊退役下來的，子幹脆利落，不搞循序漸進那一套。

上來就是實訓，在反複的摔摔打打中，糾正鬱驚畫作上的錯誤，強行鍛煉的靈敏。

很簡單暴，也很速。

隻是過程痛苦了些。

鬱驚畫上都是摔打出的紅痕，四肢也酸得不行。

洗完澡出去，就見謝與坐在床邊。

手裏拿著一瓶油。

男人眉眼舒展，拍了拍旁的大床。

“畫畫，來，我給你按。”

“驟然訓的，要是不按開，不僅容易酸疼，還很容易傷。”

鬱驚畫知道，周湄在結束訓練時，也和說過這樣的話。

正想走過去。

又聽謝與聲音低沉，像是有些為難，語調微頓。

“……服，最好換件布料的。”

“手臂和都要完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