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正烽放下杯盞，神態鄭重，“隻要畫畫願意，我們就沒有意見。”

“過日子，終究是你們兩個朝夕相，你們覺得好，那就行。”

鬱皖之有些別扭，看著碗中的飯粒，悶聲道，“反正，就像你說的那樣，你要是對畫畫不好，你淨出戶，我們會上門接畫畫回家的。”

謝與頷首。

“當然。”

鬱驚畫坐直，試圖發言，“我還沒……”還沒答應呢，怎麽就開始考慮婚後的事了？

臉頰被紙巾很輕的了。

謝與側頭看，指尖著紙巾邊角，將臉頰蹭上的一點梅子去。

嗓音低沉含笑，“畫畫放心，這不是求婚，隻是想先征求畫畫親人的同意。”

“我會給畫畫應有的儀式。”

鬱驚畫眨了眨眼，慢吞吞應了一聲。

好叭。

梁漫倒是還有另一方麵的憂慮，看向鬱驚畫，溫聲道，“畫畫，媽媽下午做了甜品放在冰箱裏，你去幫媽媽拿一下，好嗎？”

等鬱驚畫放下筷子走去廚房，梁漫斟酌了下語句，晦提醒，“小與你的誠意我們是知道的，但不知道你家那邊……畫畫這個病，就算從小治療幹預，但在上還是會有一些不利之。”

謝與心領神會，低聲道，“我願意和畫畫過一輩子的二人世界。”

“伯父伯母可以放心，我母親那邊我會說明，是我的原因。”

謝與頓了頓，又轉向聽得格外專注的鬱皖之，角微揚，“大舅哥也可以放心。”

大！舅！哥！

謝九爺“低聲下氣”喊他大舅哥！

鬱皖之眼睛瞪圓，品了品，不聲起膛，端著臉矜持點頭，“嗯，暫時相信你。”

拿著一碟淋了桂花的牛南瓜糕走出廚房的鬱驚畫：“？”

大舅哥？

等到鬱驚畫坐下，謝與就靠了過來。

他靠得有些近，吐息溫熱，灑在近在咫尺的薄耳廓，低了的聲音低醇和，“順口了，寶貝不會介意吧？”

都了。

還能介意什麽？

鬱驚畫抿著，用手肘推了推謝與，小聲道，“……不介意，你坐回去。”

爸爸媽媽都在對麵看著呢。

謝與乖巧坐了回去。

鬱驚畫莫名臉熱，沒好意思抬頭去看父母的表，隨手拿起玻璃杯喝了口。

口醇香，不是冰涼甜的葡萄。

是紅酒。

鬱驚畫咕咚咽下一大口，有些茫然地抬眸看了看，才發現，和謝與的杯子放在一起。

都是深紅偏紫的，在玻璃杯中折頭頂線，確實容易認錯。

拿了謝與的酒杯。

不過別說，這瓶紅酒味道還好喝的，鬱驚畫也很久沒喝酒了，垂下眼睫，抵在杯口，又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大半。

等到謝與給夾了一塊南瓜糕。

看到臉頰上暈開的淺，才意識到不對。

“畫畫？”

明明在自己家、喝的還是自己家的酒，鬱驚畫對上謝與微蹙的眉梢，莫名心虛。

眼睛水潤潤的，細白手指端著杯子，默默放回遠。

瓣上帶著一點酒澤。

“就喝了一點點……喏，還給你。”

謝與看了眼隻剩小半杯的紅酒，無奈低歎，“又不是不讓你喝。”

梁漫注意到他們兩人竊竊私語的靜，問了聲，“畫畫怎麽了？”

謝與：“拿錯杯子，喝了一點紅酒。”

他不清楚鬱驚畫的酒量，有些不放心，“畫畫能喝紅酒嗎？”

梁漫也有些遲疑。

“以前最多喝過氣泡果酒，或者聚會上抿一口香檳……這瓶紅酒度數算高了，不知道會不會醉。”

鬱驚畫為自己證明，“不會的，紅酒怎麽會醉呢！”

半小時後。

鬱驚畫腦袋暈乎乎的，被謝與抱上了車。

攥著謝與的襯衫前襟，還不忘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我真沒醉！我腦子很清醒。”

謝與低眸看，悶聲笑道，“好，你沒醉。”

鬱驚畫掙紮著要坐直，認認真真抬起手指。

“你不能不信，我知道，五加二等於七。”

謝與下到自己眼前的手指，包在手心。

溫聲哄道，“好，畫畫肯定沒醉。”

鬱驚畫狐疑地盯著他，幾秒後，啪嘰往謝與懷中一靠，聲線帶著一點鼻音，“嗯，你知道就好。”

商務車行駛在夜幕中。

明明和以往一樣的平穩，鬱驚畫卻總覺得有些晃晃悠悠的，閉眼靠了一會兒，又撐著謝與的膛，微微坐起。

白臉蛋上是一副格外嚴肅的小表。

“叔叔，你開車慢一些。”

司機連忙應聲，“好的。”

鬱驚畫滿意地點點頭，轉眸看向眉眼漾著笑意的謝與，又認真解釋，“我真的沒有醉，就是，腦袋有一點點暈，車開太快了，我暈車。”

綿綿的吐字，吐息間還帶著很淡的紅酒醇香。

謝與眼眸微攏，點頭道，“嗯，畫畫沒醉。”

鬱驚畫的腦袋確實清楚的，就是有些，思緒也好像飄忽地浮在天際雲端，隔了一層薄薄的霧。

臉頰染，眼尾洇著淺淺的紅。

倏而又對謝與襯衫領口的那點金紋路興趣起來了。

指尖磕磕絆絆的，在男人的脖頸上蹭了半天，才準確住了那點刺繡。

極鑽研神的挲了半天。

才微微仰起臉，扯了扯自己的擺，“我也有。”

金的。

謝與結緩慢滾，鬱驚畫得太近，漉吐息盡數灑在皮之上，像是一燃著暗火的標記點。

聞言垂斂眉眼，音沙啞。

“嗯？”

鬱驚畫驀地安靜下來。

單字音慵懶又沙啞，帶著幾分而不發的。

眼睫輕，小聲讚揚，“謝與，你聲音好好聽哦。”

謝與低笑，見鬱驚畫來去快要下去了，抬手勾住綿的，往上顛了顛。

將人重新抱回上。

鬱驚畫猝不及防，一腦袋撞在謝與下上，聽到人低哼一聲，急忙抬頭。

“我撞疼你了嗎？”

謝與輕聲吸氣，他低頭，將下上的一點豔紅給鬱驚畫看。

“撞到牙齒了。”

鬱驚畫蹙眉，盯著那點豔，很輕地嗚了一聲，“好疼。”

謝與挑眉，安道，“不疼……”

話音未落。

前黏上來一隻綿綿的鬱貓貓。

作也像是貓貓。

很乖地出舌頭，乎乎地了一下。

語調純稚，“我給你親親。”

“親親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