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比白緒言高了小半個頭。

漫不經心垂眼看來，背著的眉眼浸在昏暗線中，疏離冷戾，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在白緒言肩膀上的力道沉沉。

他就像是守著世上僅有的一朵珍貴芍藥的兇犬，平時看著溫馴平和，可一旦有不知名的阿貓阿狗侵犯了這塊領地，就會迅速進警戒狀態，出冰冷尖牙——

怕驚擾了芍藥，連呲牙都是無聲的。

白緒言被他漠然的眼神盯著，手腳發冷。

今天的謝與，和之前幾次見麵都不一樣。

得到了名分的男人，兇得格外理直氣壯。

白緒言穩住心神，才低聲開口，“……沒想到謝九爺還有這種風格，一時沒有認出來。”

謝與神平靜，淡然道，“你沒見過正常，畢竟這是我夫人給我挑的。”

白緒言：“……”

他扯了扯角，聲音有些滯，“適合您的。”

謝與點頭，“我夫人的眼，當然是最好的。”

白緒言說不出話了，側眸想看鬱驚畫。

謝與不聲，神態淡淡地往旁邊走了一步。

擋住白緒言的視線。

禮貌開口，“白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他裝模作樣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指尖一，亮起的屏幕對準了白緒言的方向。

等到白緒言視線落下，看完了那張照片。

謝與才放下手機，神態自若，“白家是這次畫展的主辦方，這個時間，白先生不忙著做事，跑到這兒來休息，是不是不太好？”

白緒言深吸一口氣。

“我不是來休息的，正好巡視到這邊，看到了畫畫而已。”

不等謝與截斷他的話，白緒言迅速開口，聲音很低，“我和九爺不，隻是有些話想和畫畫說。”

謝與挑起眉，慢條斯理道，“沒關係，夫妻一，你和我說也行。”

鬱驚畫看著白緒言不停起伏的膛，真怕謝與把人氣出什麽病來。

默默手，很輕地拉了拉謝與的角。

真的很輕。

但謝與還是第一時間察覺了——隻要鬱驚畫在旁，他總習慣了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小姑娘上。

鬱驚畫什麽都沒說。

謝與角微落，頓了兩秒，自覺又不願地往旁邊走了兩步。

讓出了一點空間。

鬱驚畫對著白緒言笑了笑，平和又坦然，“怎麽啦，要和我說什麽？”

白緒言看著，其實剛看到的時候，有很多話想說。

可現在又突然覺得，什麽都不用問了。

從始至終。

對於謝與明明白白展的占有，鬱驚畫沒有一一毫的抗拒，眼眸微彎，更是對謝與堂而皇之侵占的姿態習以為常。

——原來，那雙眼睛染上意，真的很漂亮。

是會上人的。

白緒言退後一步。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有些苦的笑了起來。

語調平緩，帶著些釋然。

“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快結婚了嗎？”

鬱驚畫謹慎道，“暫時還沒。”

暫時。

也就是快了。

白緒言點點頭。

他看了眼謝與，男人懶洋洋的垂眼，將鬱驚畫拉在自己角的手反握在手心，仿若漫不經心的著玩。

兩人手指上對的銀戒格外晃眼。

“我爺爺生病了，所以前兩天回來，陪他老人家一段時間。”白緒言笑意溫緩，“我想說，我的畫展馬上就開了，如果你興趣的話，我給你寄張門票。”

“……畢竟，畫畫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的繆斯。”

白緒言故意看著謝與說出了這句話。

就算在看到鬱驚畫的態度後，他終於放下了這段喜歡。

但也不代表，他就要心平氣和的祝福謝與。

察覺到男人起眼冷冷看過來，白緒言灑一笑，帶了點輕微的挑釁。

“要是他對你不好，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再怎麽樣，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那我就先走了，看展愉快。”

大約知道這種話，鬱驚畫很難回答，白緒言說完，就點頭說了再見，沒有一點兒耽擱。

他剛轉走出去幾步路。

鬱驚畫的視線就被謝與的完全擋住了。

謝與著，頓了頓，又裝作若無其事，“這兒是不是對著，有些晃眼。”

然後將鬱驚畫的椅子挪了個位置。

鬱驚畫：“？”

謝與在旁坐下，將甜品碟往的方向推了推。

“不是說想吃這個？叉子給你拿來了，不過不知道這邊的甜度，我看還能點茶，要不要給你……”

“謝與。”鬱驚畫看著他，眉眼彎彎，語調輕而，“你在吃醋嗎？”

謝與微微沉默。

低垂的長睫終於起，出幽深黑眸。

他結輕滾，往椅背上靠了靠。

“嗯。”

謝與承認得格外坦。

他說，“我吃醋了，而且有點生氣。”

“所以，畫畫可以哄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