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完一圈，鬱驚畫踩著沉沉的單板，有些茫然的坐在雪道上。

帽子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雪粒，隨著低頭的作，撲簌簌落下。

謝與踩著單板，無比順地轉到了麵前。

輕笑著出手，“讓你慢點。”

鬱驚畫將手塞進謝與手中。

借力站起，拉開雪鏡，出圓溜溜的淺眼瞳，眼尾懨懨落著，小聲咕噥，“看你明明簡單得不行，怎麽到我，這塊板就不聽使喚了。”

控製雪板是個很費力的事。

鬱驚畫將重量在謝與上，長長歎了口氣。

謝與耐心幫調整著滾了的服，低聲問道，“太難了？”

“要不要我帶你？”

鬱驚畫歪了歪頭，有些好奇，“怎麽？”

躍躍試，往旁邊看了眼人群，“是要坐在你的單板上嗎？”

旁呲溜劃過去一個影，雪板劃開薄薄雪粒，鬱驚畫下意識轉眸看去，眼中流出羨慕。

沒注意到前男人微微深黯的眼眸。

謝與抬手揪了揪白臉頰，在小姑娘有些心虛地轉回視線時，慢條斯理道，“今天寶寶先多試試，明天早上，我帶你一起，好不好？”

他往旁邊示意了下。

標記著黑的高級雪道上，人數寥寥，坡度很大，一看直接衝下去就很爽。

鬱驚畫連連點頭。

又有些擔心，“你不會讓我摔了吧？”

高級雪道可不比他們現在站著的初級道。

鬱驚畫估了一下，如果按照剛剛那個滾法。

應該能一口氣滾到最底下。

謝與挑輕笑，“跟著我，要摔一起摔。”

鬱驚畫張開手臂抱住他，仰起臉很甜的笑，“那我們一起抱著滾下去！”

-

第二天一早。

鬱驚畫被醒時，腦袋還是懵的。

昨天雪太累了，回到別墅裏洗了個澡，還沒出浴室，就在浴缸裏睡著了。

後來應該是被謝與抱到了床上。

溫熱巾上的臉，強行喚醒沉重眼皮。

鬱驚畫打了個哈欠，困倦問道，“幾點了？”

雪要起這麽早嗎？

謝與麵不改，“八點了。”

鬱驚畫晃晃腦袋，困懨懨的，“……我昨天睡得早的，怎麽八點了還起不來。”

等強製開機，腳步噠噠去了衛生間刷牙。

謝與拿過鬱驚畫的手機，目從上麵顯示的6:25上劃過，點進設置，手更改了時間，調整到了八點整。

……

早餐是謝與做的三明治，很大一個。

鬱驚畫站在客廳窗戶前，看著外麵熹微晨，有些狐疑。

“八點了，天還這麽黑嗎？”

謝與慢條斯理準備著背包，眼也不抬，“早上天氣不好，是天。”

鬱驚畫慢吞吞哦了一聲。

等到了雪場，鬱驚畫換上保暖的雪服，又四下看看。

除了哈欠連連的工作人員外。

雪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挪到謝與麵前，讓人給自己調整雪鏡的位置，小聲說道，“我們來得最早了吧。”

謝與看了眼腕表，淡然點頭。

“畢竟住得近。”

上雪道前，鬱驚畫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八點三十了。

謝與站在雪道起點，招招手，眉眼輕彎。

“寶寶，過來。”

鬱驚畫挪著雪板過去了。

剛到近前。

謝與俯過來，直接將打橫抱起。

鬱驚畫：“？！”

連忙摟住謝與的脖頸，驚訝問道，“這麽嗎？”

謝與結輕滾，又往上顛了顛人，手臂收攏，起的黑眸漾開一點兒恣肆。

“就這麽。”

話音剛落。

他腰腹發力，已經是控製著單板往雪道上去。

耳旁風聲呼嘯，鬱驚畫下意識抱了謝與，在雪鏡的保護下，不用瞇眼，也能看清前方極陡的下坡。

一無際的白。

要直接衝下去嗎？

鬱驚畫心中生出了幾分期待，腦袋往謝與脖頸間蹭了蹭，脆聲道，“衝啊——”

謝與好像低低悶笑了一聲。

剛出口，就被風聲席卷而走。

他得很快，單板在綿長雪道上劃出蜿蜒痕跡，甚至還有餘力抱著鬱驚畫轉個圈。

小姑娘笑彎了眼，盯著男人含笑的冷白側臉，滿心咕嚕嚕冒泡的甜。

在風聲中，說，“謝與——”

“好喜歡你。”

男人起的羽眼睫倏而垂落，無聲注視了一眼。

腳下用力，單板轉向。

沒等鬱驚畫反應過來。

他就直接從提前開好的防護網小口中，順暢了一旁不對外開放的障礙坡道。

鬱驚畫有些懵，下意識追問，“你是不是劃錯了？要不要找人……”

“噓。”

謝與低低出聲，疏冷聲線染了分明的笑意。

“寶寶，往前看。”

鬱驚畫茫然地往前看去。

前方是個翹起弧度很高的小坡。

謝與的衝勢沒有一點兒收斂，單板無比地衝上翹起的障礙小坡。

在即將到達頂點前。

謝與倏然低頭，很輕地吻了吻鬱驚畫的臉頰。

聲音得很低，繾綣流耳蝸。

他說——

“寶寶，嫁給我吧。”

下一秒，單板衝上頂點。

鬱驚畫的眼睛驚瞪圓了，還來不及轉頭去看謝與，就先一步，看到了前方的綺麗朝霞。

一點兒滾圓的橙紅，破開灰沉霧靄，出現在了遠方的山巔與朝霞之中，灑下一片朝的輝。

——是日出。

在短暫滯空的這一秒。

鬱驚畫看到了遠方的日出，聽到了耳畔男人的低語。

他說。

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