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嘆息一聲,只想自己靜一靜,于是疏離態度明顯。
說道:“臣妾既無礙,便不擾陛下的雅興了,聽聞陛下此番是誤了與佳人的約,才得空跑這一趟,如今臣妾沒事,陛下也可安心去了。”
“是誰這麼多!”
聞言,梁帝當即面不悅,眸子也暗淡了許多。
他到現在還清晰記得,自己初登皇位之時,皇后還秉持脾直率,常因他納新妃進宮而吃味生怨,而后來,因兄長左瀛的幾番規言勸導,又述以家族崇榮,皇后使命,這才慢慢斂了脾氣,嘗試寬宏。
而如今,左相的對妹規勸當真起了作用,竟是已不忌不妒到這般大度程度……
思及此,梁帝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也深知,自己這氣生得毫無立場,更不理直氣壯,皇后當下的姿態,不就是他當初心心念念想要的嗎?
他掩飾地輕咳一聲,而后才故作鎮靜道:“今晚寡人哪也不去,你安心修養就是。”
聞言,皇后意外地抬眼過去,兩人太久沒這般近距離地流,而至如今,竟都不知自己當下的這份不自在,究竟代表著何種緒。
看著梁帝,眼下想起自己先前對施霓的口頭應承,于是猶豫著到底還是開了口:“臣妾此問或許僭越,但還是想請陛下實言告知……”
皇后在梁帝的注視下,著頭皮努力組織語言,當下,實在擔心陛下又會如上次那般,不喜對自己納妃之事有所手,甚至當場怒氣大發。
原本這些惹嫌不討好的事,看開了全然不想再管,可那日施霓進了未央宮,沖哭訴自己的艱難遭遇,實在人心有不忍。
皇后心,最終還是決定承冒風險,幫探問一下陛下的準話,可若是圣意已決,縱為皇后恐怕也沒辦法幫規避宿命。
梁帝走近,在皇后側不遠位置坐下,而后聲音放開口道:“皇后有話,但說無妨。”
不知是否是意外傷的緣故,今夜圣上似乎變得格外好說話,于是皇后心里的底氣多了些,遂抬頭迎上視線,開口直問道。
“不知陛下對那位西涼來的施姑娘,究竟是何態度,又打算如何安置?”
聞言,梁帝錯愕地看了皇后一眼。
原本他以為,因為兩人先前鬧出的幾次不愉快,皇后再不會管他納立妃嬪一事。
可如今時隔幾年,聽再次在自己耳邊介問起此事,他竟生出幾分恍如隔世之。
甚至,他有些恥于承認,這份他當年極其厭惡的吃味嘮叨,如今聽來卻他覺得異常舒心。
“這個問題,陛下不好回答嗎?”皇后靜等不來回答,于是又出聲提醒了下。
而梁帝的思緒卻飄得遠,他看著皇后對自己滿目的在意,便仿佛回到昔日間,兩人在王府互相扶持,百般恩的時。
故而當下是被皇后忽的出聲驚擾,他方才回了神。
“皇后有此問,可是不想寡人將那西涼納后宮?”梁帝同樣口吻試探。
聞言,皇后立即點了點頭,如實道:“不想。”
梁帝心頭一瞬暗喜,可面上卻故作諱莫如深。
“之前不是還和寡人慪氣,揚言后宮瑣事皆不再管,甚至還將中宮印托給了貴妃,如今可是終于肯服了?”
皇后避過眼去,帶著虛弱的嘆聲:“總歸這宮中是陛下說得才算,陛下若是想留,便只當臣妾方才是一時失言吧。”
說完,便直接躺下去,又面朝榻里翻了下,似不想繼續再做談。
見狀,梁帝忙了急,開口直言道:“寡人,寡人沒說一定要留……”
皇后依舊不肯轉,只背對悶悶地說:“住在那浮芳苑,不已經被宮人們默認小主了嗎?”
梁帝為難道:“為外族,進京不住宮里還能住哪,難不寡人在臨進城前,便直接把的婚事拿定主意?再說,兩國聯姻一事非同小可,除了寡人,你以為人人都有資格能將其要得。”
話引到這,皇后的目的自是也到達了,于是當下也不再拿喬,起拉住梁帝的手,忙主提議道:“陛下,凜兒自在我膝下長大,我倒覺他是合適的人選。”
梁帝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凜兒年,又無功無績,怎能服眾?你說他,倒不如提議胤兒。”
“胤兒不行。”皇后語氣嚴肅了些,“東宮如今正妃未立,哪能先迎進外族,自大梁建朝起,也素來沒這個規矩。何況胤兒是儲君,大梁親緣脈豈能異族侵染。”
話雖如此,可太子恐怕不會領這個。
在這個關頭自請南下賑災,拼命爭功,他存著什麼心思簡直都不加遮掩。
梁帝闔了下眼,將這些惱心事暫且置于腦后,當下回握住皇后的手,對現在的親近態度很是用。
他也并未多疑深想,心中認定哪怕全世界會心生不臣之心,他的皇后也絕對會忠于自己,于是便只以為皇后是重新在意起自己,所以才會吃味著,急于將施霓安排走。
“寡人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皇后不必如此憂心。”
皇后卻還在惦想著宣王,難免惋惜說:“要人還要論功績,要是這樣的話,此番對敵西涼,又有誰的功績能得過霍將軍?”
梁帝卻立刻駁道:“獻禮是為皇族專,他一個外臣將軍哪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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