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皇后的殷切訴求，梁帝只覺更為頭疼。

他難道不想早日解決這燙手山芋？可太子眼下執意要人，他若此刻站出來率先把人占下，不僅父子生隙，更恐會惹來天大的笑話。

可除了他們倆，放眼整個大梁，又有誰還有資格要人。

“皇后，你先起來。”

梁帝嘆了口氣，終是把心中所憂全部說出了口，不是他不作為，實在此事關系良多。

說道最后，他不忍一聲嘆息，“若不是西涼人事先依定，此必須由我大梁皇族子弟納娶，寡人直接把人送給霍厭就是了，勝仗都是霍將軍打的，諒朝中沒一人敢說一個不字！”

此話是梁帝隨口一聲抱怨，可皇后卻聽進了心里。

認真思量，半響復而出聲，“霍將軍，其實也未嘗不可。”

“嗯？”梁帝看過來。

皇后正提醒，“陛下忘了嘛，霍厭母親程氏昔日待字閨閣時，甚得太皇太后喜，甚至老人家口頭言承，要將人收作義孫，只是太皇太后后來病逝，程夫人又遠嫁到了塬壁，此事漸漸被人忘卻，可有這一層關系在，霍將軍怎麼不算為我皇族杰？”

“如此，是否有些牽強？”梁帝凝思。

“怎會？他西涼使臣只說納娶之人需是皇族，可也沒規定必須是親。再說，霍將軍驍勇無敵，西涼人對其威名聞而生畏，若知曉陛下將人賜給霍將軍，就算心中真有不平，又何敢發作？”

皇后的伶牙俐齒，此刻為了太子當真是發揮到了極致。

而梁帝聞言后，半響未啟齒出聲，像是在認真考慮這個法子的可行度。

誠然此舉確有機之嫌，可梁帝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解決難題的最優選擇。

西涼為戰敗國，獻降賜給大梁的戰神將軍，可謂揚了軍隊威風，又給西涼以士氣打擊，最重要的是，如此便可太子徹底死了心，保證皇族嫡長統，不必異族浸侵。

只是，西涼恃行兇，在上京人人爭相競逐，可霍厭，卻未必愿意要。

……

霍厭在城郊演練場終于完兵士的初步遴選，還剩收尾部分沒有結束，就被梁帝急召回。

荊善不解，問那來傳口諭的太監，“陛下可有說是什麼要事嘛？”

太監恭敬搖了搖頭，只說不知。

荊善又道：“那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麼事這麼著急，一天都耽擱不得嗎？這里也就一日便能完事了……”

“荊善。”霍厭此刻已旋輕松上馬，當下垂眼，對他平聲代，“你留下，幫單起他們完遴選收尾。”

“是！“

荊善恭敬揖手立刻回道，之后著將軍漸漸遠的影，不僅腹誹著，將軍看著一點不吃驚的模樣，好像事先早已料到會被陛下突然召回一般，而且他策馬疾馳的速度那麼快，是否也太顯著急了些。

……

北宸殿，霍厭一玄黑常服端立在下，面容不卑不。

而梁帝坐于龍椅之上，縱然姿態高高在上，可此刻卻是難免生出幾分心虛之來。

“卿，剛才那些話不過是寡人的緩兵之計，若你實在不愿要人，寡人自是不會強求。”

此話落下，正躲在屏風后面聽著兩人對話的皇后娘娘，也是張得不由攥手心。

當然知曉霍厭若不答應，誰人也強迫不得，眼下，只能存著僥幸心理，盼想著辭花節那日施霓的款款嫵之姿，能得將軍的眼。

如若不然，胤兒被這妖以勾引迷，當真是遭了劫數！

正提心吊膽著，霍厭終于啟齒出聲，口吻嚴正，“區區一無力的子，縱有賊心也不氣候。為君分憂，乃為人臣之責，陛下安心就是。”

“卿此話可當真？”

聞言，梁帝眼底盡是掩藏不住的驚喜，同時也為霍厭的拳拳忠心而倍欣，想想他那親生的兒子，只會他迫他，而霍厭卻心懷大義，知曉為全局謀定，可謂良臣！

霍厭躬簡言有力地回：“豈敢戲君？”

梁帝大喜，立刻揚言：“卿放心，此今后進了你的將軍府，你若厭惡只管將人晾于一邊就是，更不必有什麼后顧之憂。你們霍家與西涼之間的仇怨，寡人也不會當不知，你母親那邊，寡人會親自書信說明，此番將西涼收房，你是為了國事而非私心。”

“收房？”

霍厭品味了這兩字，肅目冷面之上，終于有了些擰蹙表。

梁帝卻未覺得有什麼不妥，點頭道，“此次是寡人為難你行事，又豈會占你妻妾之位，再說，你母親哪里會肯。”

霍厭沉思，而后認真道，“此舉似乎欠妥。西涼本意將降獻進皇室，甚至還煞有其事地為其加了舜華公主的尊號，眼下他們若知曉，此不僅進不得皇室，甚至被賜給外臣也未有名分，又怎會輕易依饒？”

梁帝立刻思量著霍厭這話，很快也意識到若真如此行事，西涼人很有可能會認為這是挑釁之舉，白白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于是，他只好去聽霍厭的打算。

霍厭神未變地言道，“顧及家母，暫定側室。”

此言，霍厭的重點只在“暫”字上，可旁人卻都未曾留意這一點。

梁帝嘆了口氣，當下言懇聲切，“卿為我大梁退讓太多，寡人實在慚愧！”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