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進府，定是有一百個人等著挑禮節上的錯，眼下這場面，若將軍當真怠慢了宮里的人，恐怕程夫人明日知曉后，第一個怪罪的就是這新婦。

思及此，施霓不免要顧慮多些，可又怕霍厭待會脾氣上來不饒，施霓眼睫，哪敢他不高不興地走。

于是想了想，忽的撒似地手捧住他的臉，又傾向前湊近了些，之后完全陷進他懷里，算是半分鐘半分假地尾音綿綿地哄聲開口。

“夫君方才威猛，霓霓甚為用。”

這不知的話小聲說出口，施霓恥難挨，真的差點想直接咬舌自盡了。

若非是為故意哄人，這靡靡音語，怕是一輩子也說不出來。

果然，將軍聽了這句勾話，眼神立刻熱起來。

“我什麼？”

施霓存心哄人的，回得很是自然干脆，“……夫君。”

霍厭心頭一瞬滿足開懷，心間腹誹，這哪里是施霓用，分明是他更用才對。

于是心頭地出右手食指在施霓鼻尖輕蹭了蹭，而后附耳過來不不臊地言道，“剛才若這麼我，霓霓能一半的罪。”

“為何？”施霓盯著雙漉漉的眸子，不解地看過來。

霍厭了的烏發，也沒覺得實話實說丟面子，他坦言，“你這麼撒喚我一聲，我怕是立刻就得代了。”

“……將軍。”

施霓哼著推他，不想再被他明晃晃地調戲，而后趕催促他別再耽擱，快些下榻去穿裳。

霍厭心沒方才那樣郁，三下五除二就把服麻利穿好，之后發冠也很快戴周正。

施霓原本在猶豫要不要下床去盡一下妻子的責任，伺候將軍穿戴，可折騰了一夜，這雙早就如灌鉛般沉重，連都很難，更不必說邁開下床去幫忙了。

霍厭當然也本舍不得用，臨走前不舍地湊過來，往額間低眼親了親，之后沒滿意，又魯地嘬了兩口。

耳鬢廝磨，他葷話沒避諱地說，“好好歇著，腹里吃下我那麼多，孩兒沒準今夜就有了，之后即便我母親再不愿，你也是將軍府的當家主人，別人若敢說半個字的閑言碎語，到時我定去撕爛他們的。”

怎麼……怎麼突然就說到要孩子這事上了。

施霓耳尖燙燙地錯開眼，承著將軍火灼的視線，略顯無措地“嗯”了聲，“將軍快去嘛。”

“好。”

霍厭應著聲，又幫仔細把被子掩好，之后聲安心再睡會兒，心想要不是突然被召，他今夜原本就沒打算放去睡覺，饞了他好幾個月，還一晚的債合合理，霍厭有點無恥地如此思尋。

“走了。”

最后留了一句，他出去又合關上寢殿的門。

之后于石階上睥睨視下，此時面上哪里還有半分方才面對施霓時的溫煦，整姿態顯然是又恢復了往日里閑人勿近的疏離與漠然。

荊善則著頭皮上前，聲稟告，“將軍，是邊境突發戰，陛下于北宸殿等將軍和言相進宮議事。”

深夜件進京，可見況十分棘手。

霍厭蹙眉，問，“賊人大膽，此次來犯者，是西涼還是沔南？”

荊善凝眸抬眼，面上帶著武將的持重，“回將軍，賊蠻不自量力，二者同時來犯，像是事先聯合謀議。”

霍厭眼神微，角隨即浮涌幾分譏嘲，而后邁步下階，厲聲言道，“有意思。備馬來，即刻進宮。”

“是！”

……

霍厭冒黑離府，全府上下紛紛被吵起，施霓猶豫了下，沒敢真的聽從將軍所言安心休息，程夫人自當未眠，是新婦，到底不好這般沒心沒肺。

于是忍著間的輕微不適，阿降過來服侍著穿了件新，之后也跟著去府門相送。

方才將軍與荊善之間的談話沒避著人，自然也是聽到，可實在想不明白，西涼幾月前還在努力求和，甚至不介意面盡失，也要把以西涼第一人的份送進上京，眼下連半年都未過去，局勢就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可兩國實力目前已經懸殊，先前大戰，霍厭連奪邊境三城，可謂給了西涼以重創，不僅使得其兵力被打弱，就是整個的軍心士氣都渙迷，所以這種休養生息的關鍵時刻，西涼何必主挑起事端。

戰前之事，施霓窺不得局面全貌，縱然心頭有困，也無法自己解，所以也只能盼將軍早些歸家，將此事向盡數告知，不然，依這樣的特殊份，實在難以心安，更怕一個轉眼間，自己在這異鄉便沒了容之地。

走到府門，將軍早已策馬奔遠了，一轉眼，施霓正面迎上了程夫人。

施霓忙見禮，猶豫著自己該如何稱呼才能對方滿意，若是直接親昵母親，是否會惹來對方的厭惡？可若是夫人……施霓覺得這樣更不合適。

著頭皮，到底關切出聲來，“母親，晚間霜寒重，將軍已經走得遠了，母親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吧。”

聞言，程夫人立刻蹙了下眉，面上明顯是不悅了，可依著眷份，自不會當著下人的面，對施霓發脾氣，于是并未外顯多苛責。

只口吻淡淡地說，“你今日也罪了，回去歇著吧，序淮喜歡你，也是我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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