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主帥營帳里的打斗靜，荊善和單起忙警惕地沖進去，原本以為是將軍的安危到了威脅，結果一進門，卻發現西涼王子倒在地上，口中不斷涌著鮮，見此狀。兩人俱是一驚。

“將軍，這……”

霍厭完全不理，走過去還有繼續手的架勢。

看他這起勢，簡直是有要把人打死的那勁兒了，于是荊善和單起忙上前去攔。

“將軍，使臣不可殺！”

“滾！”

荊善冒死撲上去，抱住霍厭腰，而后趕眼神示意單起，西涼人進來救人。

若真在主帳營中將使臣打死，定要影響將軍在六國的威與信譽，眼下將軍正在沖之中，做事不計后果，可他們這些輔臣卻不得不思量周全。

見狀，守在外面的幾位西涼臣子忙戰戰兢兢地進來幫忙把三王子扶下去，近看才知，王子已快被打得面目全非，一胳膊，更是直聽一嚎，明顯胳膊也是被擰斷了。

什麼戰神將軍，還是鬼閻羅更襯他這腥兇殘的面目。

待終于安全走出大梁軍營，進自己的軍隊防衛線，西涼臣子才有人敢出聲問道。

“三殿下……方才到底是出了何事，那霍厭難不真如此輕狂，敢公然害殺使臣？”

往地上吐了口污，拓跋稷腳步虛浮，好似找不著魂一般落魄無神。

當下，里還嘟囔著讓人聽不清的話，“霓妹妹竟把那護玉佩都給了他……難道是真的對他心了不……我做不到祝福，做不到，霓妹妹，你別怪我壞你的名聲，我不甘心啊……”

“三殿下，你說什麼？”

沒人回應，拓跋稷此刻早已死死暈了回去，在霍厭心里埋下一拔不出的深刺，拓跋稷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那麼惜，連牽手都怕惹其不快的霓妹妹，竟就這樣被一大梁糙野武將占了去，有那麼一刻，拓跋稷真的有心求死。

自從知曉自己母親對施霓做過的那些不恥的事后，拓跋稷哀?清楚，他們從開始就注定，不會有未來。

……

過去幾日，西涼人重新派來使團。

而這回，他們絕口不提三王子傷一事，反而將西涼王同意用雙城以換拓跋川的決議諭書遞了上來。

只是這次，他們全程戰戰兢兢，最后卻本沒有見到霍厭本人，人質換更是幾個副將軍全程跟辦。

拓跋川這幾日在獄里被狠狠挫敗了銳氣，出來后見到的一瞬間，似緒浮涌劇烈，竟得差點兒站不起來。

見狀，西涼使臣忙上前去扶，心中卻是不僅心生恥。他們兩次臨于大梁營，一回是三王子拓跋稷被打到吐昏暈，再一次竟是大王子拓跋川險些跪倒，哪怕不用梁人冷嘲熱諷，他們自己都覺得面上無，更愧見王上，愧見西涼百姓。

戰畢，城收，此為大捷之戰，班師回朝也百姓迎道而接，更圣上親賜賞禮，可這般值得歡喜的境況，大將軍卻是幾日面沉，不見毫笑臉。

而在即將起兵返京那日，營中忽的來了位自稱是施霓舊友的西涼子，對方背著幾袋包裹，帶著明顯的投奔之意。

若是尋常人，大梁兵士自不會理會，可聽說是夫人昔日親友，于是不得不謹慎地向上報告。

荊善率先得知，忙尋稟霍厭。

原本以為將軍不會多管閑事，可這回，他卻罕見地好心了一回。

霍厭單獨見了那子，對方直接表明份。

“小子名喚明珠，是西涼宮里一個不起眼的丫鬟，還請將軍莫怪我的莽撞，此番實在是因小主在西涼王殿里過活不下去，又知昔日姐妹如今已嫁與將軍做了夫人，于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尋萬分之一的機會，看能不能和將軍回上京城去，哪怕只是在將軍府做個伺候丫鬟，奴家也是愿意的。”

霍厭面無表，只淡著語氣問：“施霓在西涼的事，你都清楚？”

明珠立刻點頭：“同吃同住多年，該是事無巨細，全部知曉。”

“本將軍問你些事，你如實回話，倘若有一個字在說謊，我要你的命。”

明珠心知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只道：“將軍盡管問就是。”

霍厭斂神，一字一句都說得異常艱難，“施霓和拓跋稷，曾經當真相好過？又到何程度？”

聞言，明珠面上忽的顯難，而后嗡聲立顯之態地言道：“我不敢說……”

遲疑的態度，瞬間惹得霍厭心煩躁，憤怒。

“不說，今日你不會有命出帳。”

說這話的時候，他仿佛真的化人人口中所懼怕的鬼閻羅，羅剎鬼。

明珠瞬間被嚇破了膽，當下著結結言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實話實說……”

“說！”

“施霓和三王子投意合，這在西涼王殿里不是什麼啊。我們一開始都是被云娘娘收養，有意培養大王邊的近婢的，可因為三王子看中了施霓，所以后來便沒有和我們同訓，而是……”

明珠刻意避過了些事，只說云娘娘收養們是為大王培養近婢，并未實告之，實際近婢是要被挑揀著送上大王的床榻的。

霍厭厲言追問：“而是什麼？”

明珠垂下眼去，被他眸間的怒火嚇得有些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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