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霓努力消化著他的話，半晌后，不會抓重點地輕悠悠回了句：“帳中，不是都有暖爐的嘛。”

“……那是大軍回來后自帶的軍需！”他倒先自己委屈上了。

“還不是夫君自己非要置氣的嘛，可若不是因那子，夫君又干嘛一直看我不順眼？”

施霓這回是真琢磨不明白了，原本以為事的一切起因都是因為將軍移別，可他卻說無這回事，那他這些天來一直跟自己別扭什麼？

霍厭原本故意討心疼的笑容忽的消了，似乎又晴不定地不悅起來。

默了半響，他語氣平直道：“都說了，誰也不許再提。我自己忍住不想著實很艱難，霓霓給我條活路，行不行？”

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出底線，他已經什麼尊面都不要了，唯獨只求施霓能不要再扯他的傷口。

施霓卻聽得茫然，“可我都不知夫君說的究竟是何事啊……”

聽他把話說得這樣嚴重，施霓自然也跟著認真起來，只是到底不明況，不能幫他排解分憂。

霍厭松開的腰，頷首起略帶疲憊地站直。

而后目睨下來，幾分意味地角扯了個干笑出來，“這傷口，你今日是扯定了？準備再撒把鹽？”

聞言，施霓擰眉從桌上艱難撐起來，一時忘記了自己衫上沾染的污點，過去時也瞬間將霍厭的藍袍沾臟。

顧不得表示歉意，只困著堅持說，“扯開一次，將病因查清楚，不是能傷口好得更快？”

歪理。

霍厭看著，沒立刻回什麼。

見眼神凝直不變，似是執意要等他開口，半響后，霍厭終是緩緩嘆了口氣，又倍無力地搖了搖頭。

“是信。”他語氣發沉地言道。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強忍著不緒迸發而出。

到底，還是怕嚇到。

“信？”施霓眨眨眼，帶疑地重復問道，“什麼信？”

既已決定外釋，他便不會再自己失控，于是這回，霍厭凝上的一雙眸，語氣盡力仿若尋常。

“紙短長，你遙寄給西涼三王子拓跋稷的，相思書。”

“……我沒有！”

施霓毫不遲疑地立刻作否，為已嫁人的婦人，這說法無意是天大的冤屈，如何能不急？

聞言，霍厭只片刻打量，接著卻避過眼去，不再想繼續看。

“霓霓，你不必害怕，我沒真的拿拓跋稷怎麼樣，更不會對你再苛責。”霍厭早已站在底線之外，當下苦開口，“只要你答應，以后只對我一心一意，那過去你在西涼發生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計較，也不會舊事復提。你只做到這個就行，我會一直對你好，很好。”

遲遲不聞施霓的答復，霍厭拉過的手，忐忑地又問道，“行嗎？”

“……你就是笨蛋！”

施霓把手一下出來，氣哄哄地忍不住罵了他一句，一點都沒有，倒是氣死他這般自我犧牲似的對好了。

于是一邊落拳在他上，一邊自己都委屈得都想掉眼淚。

“什麼書我本就沒寫過，在大梁時沒有，在西涼時也沒有。自從西涼離開，我便與三王子再沒有任何聯系，夫君，有人冤我你倒信了小人！你，你別理我了！”

霍厭子一定，目不可置信，“是，是哄我的謊話嗎…我愿意被你騙。”

施霓簡直氣死了，打了他好多下看他紋不，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時心頭更氣。

“是，是，全是謊話行不行，什麼都是騙你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唔。”

猛地被封住，施霓猝不及防，一下被憋紅了臉。

本不想現在和他親親，施霓又手去打他，毫不像平常一般會回應配合。

霍厭吃痛，卻強忍著追著不放，“騙我行，不喜歡這種話絕不許你再說，這是要我的命寶寶。”

“誰是你寶寶，你信了誰的話就去誰吧。”施霓哼聲。

“我只你。”

“唔壞……不許你舌……”

呼吸很快盡數被吞，他歉意又溫地反復吮吸，施霓子發，最終慢慢溺陷進他寬闊熾熱的懷里。

彼此呼吸纏繚，他低低地繾綣又道：“寶寶，是我錯了。”

……

再次琢磨起施霓走前的那句不善提醒，珍兒越想心越，最后實在有些坐不住，只覺自己就快暴，恐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同時，更怕明珠那邊若再不事，將軍的心又會重新被施霓那狐貍給勾了去，兩人本就互相吸引，再多見幾次沒準誤會一解，結締也一并除了。

當初云娘娘幾乎萬里挑一才選出個這般尤，眼波輕輕微都人直覺勾魂招的程度，簡直不用想也知，對男人該有多致命的吸引力，此次若非與明珠聯手做了個大局，又鉆了施霓對過往厭惡不忍提及的空檔，又哪那麼容易尋得半點機會去離間他們二人？

好不容易促著事終于有了些進展，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思及此，珍兒忙趁著個廚房管事外出采買食材的當口，跟著貨運車馬悄悄溜出了府，而后又按之前得來的信息指引，七轉八轉艱難尋到了明珠在京中的住。

走近院門，看目的地竟是一簡陋至極的破舊偏仄小院，珍兒心生懷疑地推門而，抬眼見明珠竟當真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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