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困不已，忙問著，“明珠姐姐，將軍他不是已經收了你嘛，怎麼把你安置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活罪？都是他看中的西涼，你不知施霓住的寢屋有多好，滿屋錦綢墜珠串，寶玉繞鏡匣，奢華得直直閃人眼，可你這里簡直……”

簡直比將軍府里的下人們住得還不如。

最后面這句話，珍兒看著明珠愈發難看的臉，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了。

“霍厭他本就不管我死活！”

明珠手指攥，像是惱怒一般怨怪地開了口，“他就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糙野武夫！當初進營之后，我自揚名聲，暗示旁人自己是他的人時，霍厭也是全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結果后面到了上京城，他卻全然變了一個人，對我不理不睬，仿佛當我不存在一般。就是眼下這房子，還是我巧舌如簧哄得他一個不知況的手下幫我置辦的，不然我恐會活活凍死在這冬日里，連尸首都無人去收。”

珍兒這是第一次來和明珠會面，完全沒想到的境況竟是如此凄慘，原本看將軍和施霓鬧了這麼大的脾氣，還以為明珠已經伺候過將軍房里事，真正得了寵，卻不想事實卻是，明珠本連個近將軍的機會都還沒有。

知曉真實況，珍兒不心里直犯急，忙又確認問，“霍將軍既都許你明面張揚了，難道不是對你有意？”

明珠生得水漂亮，雖不及施霓，但當初也是被云娘娘親自選中過的前十佳人。

相比珍兒姿容普通，明珠的確更有機會接近將軍，暗行迷蠱，又怎至于了嫌。

“開始時我自也如此認為，可過壁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將軍如此，目的怕不是想看看施霓的反應。他面上自端矜高，表現得冷心冷腸，可暗地卻分明盼著施霓能為他醋一醋。我真是愚不可及，學了這麼久揣度男人心思的手段，可到頭來還是被人當做傻子一般戲耍。”

明珠氣急地沉沉了口氣，面因近日來生活的拮據早已顯得蠟黃，再加之此刻慍惱帶氣，一張臉簡直半點不見先前的水靈，反倒是一臉哀怨的刻薄相。

眼見靠不上明珠，又怕再拖下去半點機會也無，于是珍兒咬咬牙，直打算去靠自己。

決定孤注一擲，“明珠姐姐，事已至此怕是沒有回頭路了，你素來擅調香，先前調的引香是否還有？”

明珠抬眼看過去，自嘲笑笑，“你以為這方法我沒想過？你當霍厭是什麼人，能隨意掉進你的陷阱里？他敵六國，仇家萬千，對別人的防備心向來重之又重，你這點手段，恐怕都不了他的眼。在來時路上，我只了一點歪心思，便差點兒把命都給丟了。”

聞言后，珍兒凝神想了想，卻是不聽勸阻，執意嘗試：“富貴險中求，姐姐沒功，不代表我也做不到。霍厭是對別人都存防備，可對施霓唯獨沒有，不如此番就借之手，我們的事兒。”

“你……何時生的如此野心？”

珍兒掩眸不言，屈于人下太久，又有誰心甘長久的平庸，去做平平無奇可隨意被忽略的背景墻。

施霓明明與眾人一樣是個孤，卻像個公主般芒聚，萬千追捧。就連明珠，在施霓走后也得過一枝獨秀的展示機會，唯獨……壁，似乎什麼都屈居人后。

問何時生的野心？或許明珠更應該問，因不公造就的恨意是什麼時候開始奪噬的理智，愈演愈烈，燒得執拗近瘋魔。

必須要試。

將引藥小心掩藏在袖口里，珍兒不理明珠的提醒與勸誡，轉面如常地離開院落，毅然朝將軍府走去。

第89章

施霓聽霍厭說完北征時發生的一切,尤其得知那新進京的人竟名喚明珠，一時錯愕又不解。

悉的名字,一聽便是故人。可兩人昔日在西涼時并無任何的仇怨隔隙,施霓想不明白，明珠何至于會對自己用此下作手段。

在云宮發生的一切，該是們所有被選中的孩都不想回憶的晦暗過往。那些仿若無止境的被喝下的苦藥,一舉一態被迫持起的艷嫵，無一不在提醒著們,這副被養的一掐能出水的子,本不屬于們自己。

對于這些,施霓諱莫如深，即便已和霍厭彼此真心付,也介意地不想提及。

而怎麼也想不到，同樣遭過這些經歷的明珠，居然會下手準狠地確尋到的脆弱，借這個缺,妄行離間與將軍的關系。

連字跡都能模仿真……想想便知其心可怖。若非將軍當真對用至深，恐怕鐵證之下,本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釘上不知恥辱的名聲,逐出將軍府去。

大梁男權社會，子過活多麼艱難,而明珠污給的更是最為嚴重的不貞出墻之罪。

想想昔日里明珠自詡為姐妹的狀，不免覺得薄涼又好笑。

略微沉,抬眼再次看向霍厭,“我想看看明珠帶來的那些書信,可以嗎？”

聞言,霍厭神微斂，而后安地往背脊上輕拍了拍，心懷愧疚地開口道，“我開始氣結，沒忍住撕了兩張……還剩三封。”

“在哪？”?

霍厭默了下，手指向書架最上排一個掛鎖的實木盒。

施霓目隨著看過去，起便想去拿，霍厭把攔住，喟嘆了口氣后主起，替將東西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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